第十一章热可可和不速之客

沈让本该抬手拍拍他的肩，引开这个糟糕的话题，可他们在桌子两侧，相对而坐，于是他只好对他笑了笑。食堂大叔用纸托盘端着两杯热可可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下，“小心烫。”沈让对他点点头，难得地没有被热可可吸引走注意力。

“你没有怎么接触过异能者吧，这几天可以抓紧找教官练练异能，没必要在格斗上头浪费时间。”

“练异能？怎么练啊？唉我这能练吗？长官其实我不用异能也能打死一堆丧尸的——”

游子龙的五官纠结在一起，他抬起右手揉脸，试图把被回忆带起的怪异不安按回去，左手伸出去拿自己的那杯热可可，没曾想刚一把抓住，就被烫得猛一撒手，杯子顺着就飞了出去。

“我操——”

沈让完全没来得及躲，被热可可泼了一身，黑色的作战服胸前一大片热可可的污渍，还滴着热可可的水滴……游子龙手臂上也沾湿了，桌上乱七八糟的，也在往下滴。

游子龙愣了一下，他是火系的，其实不会烫伤，自己调整好状态完全能耐受更高的温度，也就是刚刚那一下，触觉超敏，心不在焉，无意识地就把手里的杯子丢出去了。

……也就愣了那么一瞬间，随机他整个人吓得跳起来，冲旁边的调料台去拿了块抹布回来，手忙脚乱地给沈让擦，抹布带着一股子复杂的怪味儿，沈让挨了两下，直躲。

“长官，我操，长官，你没烫着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你别擦了。”沈让差点被抹布熏死，连躲带推地阻止这位的动作。身上还没被衣服吸走的热可可被擦得一团乱，脏兮兮的。

他下巴到脖子溅着一点，不怎么疼，胸前到腹部烫得应该比较严重，湿了一大片，最后洒在腿上，但他是脊髓损伤，受伤平面以下的皮肤基本没有浅感觉，温觉痛觉都没有，他检查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憋出来俩字，

“没事。”

桌上饭菜吃了一半，被泼了热可可，浸泡在一起，颜色不雅，一片狼藉，也没法再吃。沈让接过那块散发着起怪的过期香油味儿和霉味儿的抹布，擦了擦手，叹了口气。

“我回屋收拾一下，你把这儿清理了，然后去医务室拿点烫伤药来——别说是我。”

沈让其实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

回到房间，他甚至第一时间脱了上衣，用毛巾沾满冷水，贴在发红的皮肤上。他学东西很快，受伤之后卫医生给他交代过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受伤平面以下的皮肤交感神经失调，没有自我调节冷热的能力，要注意体温防止高热中暑，也要注意保暖。

——虽然烫伤的效果听起来不太一样，但这样的身体总归的比从前脆弱的。

游子龙来得一点也不快，在门外毫无诚意地喊了报告，沈让的屋里有声纹识别，倒也不用特意去开门。游子龙推门进来，手里居然拎着两碗酸辣粉，不紧不慢地放到桌上，扭头看见里屋的门没关，洗手间的门也开着，沈让上身□□，微微躬着身，姿态不大自然。

“我把烫伤膏拿来了！”游子龙喊了一嗓子。

沈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些不自在。他形象狼狈，肩膀和手臂尚有明显的肌肉，胸前也能看出线条，腹部却已经没什么曾经的痕迹了，只剩下单薄的皮，被黑色的束缚带绑在轮椅上。他把轮椅转了半边，背对着游子龙，

“谢谢，放着就行，你回去吧。”

“那不行，我要监督你擦，刚才医生说了！”游子龙也意识到沈让有点别扭，于是远远地把烫伤膏扔过去，也没靠近，转身退到了办公室里坐下，自顾自地安排了时间表，

“我就在这儿，我还买了酸辣粉呢，你先擦，擦好了咱们一起吃啊！我跟你说吃酸辣粉我可有讲究了，诶你吃辣不吃辣啊？”

“你忙得过来吗，要不要我帮你擦啊长官？”游子龙对着洗手间继续嚷嚷。

沈让没回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把洗手间门一关。

他向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