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同情被狠狠伤害了的萤。

但同时，他也很同情心疼扉间。

但是，但是啊……

即便如此……

千手柱间小心地觑着弟弟的脸色，咬了咬牙，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扉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厌恶……那个人，但是，我之后又仔细想了想，果然还是觉得她没骗过你。你……觉得呢？”

即便扉间已经决定将对方从心中去除，但是至少，别将对方以及他们的过去全盘否定吧，别去厌恶痛恨吧。

那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有那么一瞬，千手柱间怀疑自己会被弟弟当场丢出去。

然而扉间并没有，他只是沉默了下，而后轻声回答说：“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松了口气的千手柱间连连点头，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哎？你知道？”

千手扉间露出了一个苦笑：“大哥，很多事是经不起推敲的。”

“萤……宇智波带……她是一个万花筒写轮眼的所有者，但是，为何她从未在战场上出现过？宇智波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战力。”

“而如若宇智波真的要派出一个人来欺骗我，又为何要派出一个万花筒写轮眼的所有者呢？一有不慎便会造成巨大损失。派个普通的族人或者豢养的外族忍者不是更好？”

“如若她真的是在欺骗我，那么一直骗下去不好吗？那才是对宇智波最好的选择。她为何会主动坦白这件事？还是和宇智波斑一起前来。”

“如果她对我一直以来怀有的态度真的是嘲笑讥讽鄙视以及……欺骗，那么……”

千手扉间侧过头，注视着一侧的墙，又仿佛在隔着它注视着那已经失去了主人变得空空如也的另一间卧室。

“她又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凄惨？”

“她和宇智波斑的确是旧识，但是，她的失忆也是真的。”

“她没有骗过我。”

“扉间……”千手柱间喃喃低语，“你都想明白了……”

“大哥。”千手扉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当时的样子……很难看吧？”

“……”

“我知道那一定很难看。”千手扉间也本来没打算一定让大哥回答，他只是继续轻声说道，“那一刻，在知道她是宇智波的那一刻，我的大脑和心就已经被仇恨所占据了，再也想不到其他。”

“我恨她是个宇智波。”

“同时，我也恨着居然会爱上宇智波的自己。”

“我甚至痛恨我们的相遇，以及过往的所有一切。”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这种仇恨充斥了，它驱使我去辱骂她刺痛她伤害她，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平息这种愤怒。”

“我也的确那样做了。”

“很难看吧？大哥。”

千手柱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而此刻扉间的脸上，也分明写满了“不要劝我，我其实并不想听”的表情。

“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她的过去，有时候觉得她可能是哪个忍族的大小姐，有时候觉得她可能是某个忍族豢养的忍者，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她不是人类……也曾有过最糟糕的想法，譬如她原本的身份真的低入泥淖，也许她真的从事过很不好的工作……”

“无论哪一种，我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

“说来你也许会想笑。我甚至设想过她可能已经嫁过人有过孩子，虽然这种事让我觉得很不悦，但是，如果她选择我，我也可以接受。”

“我就是这样的人。”千手扉间再次笑了笑，“凡事习惯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样，不管现实如何发展，最终得到的都是相对好的结果。”

“但我真的没想到，真相，比我所想的最糟糕的那一种，还要糟糕那么多。”

“……也没有那么糟糕吧。”千手柱间试图劝道，“只是宇智波而已。”

“大哥。”千手扉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严肃地说道，“别太天真了，事态再如此发展下去，你与宇智波斑迟早会有一战，千手与宇智波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