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杨于是乎便成了一个酒鬼，曾经的时间律者变成一个酒鬼，这也许很讽刺。

但在枫杨看来，这不过是报应罢了。

崩坏带给了他穿越时空，睥睨万物的能力；但同样的，崩坏也带走了他的月下……

“枫杨先生，夜已经很深了，先睡吧……”妮娜又一次帮枫杨把地面上的空酒瓶给清理了一遍。

不得不说，那些卖酒的商家有了枫杨这个不把金钱当数字的客户后，真是半分欢喜，半分愁。

喜的是枫杨买酒非常豪迈，根本不关心价格；愁的是，枫杨只喝烈酒，但英国人还是比较喜欢温和的红酒，并且如果你家没酒他极有可能在你店门口发酒疯……

“妮娜？你先睡吧……我再去买些酒……”枫杨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在把淤血吐出去后，他倒是清醒了不少。

“够了！”妮娜却是一声大喝。

很难想象，一贯内向的她会这么生气。“我知道枫杨你怪我，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就是一个怪物，但是，哪怕月下她还活着，她也不希望你这样子啊！”

枫杨被她说的停下了脚步，看着泪眼婆娑的妮娜，枫杨感觉自己仿佛又看见了月下，那个自卑的说着自己只是吸血鬼的月下。

“枫杨先生你知道我以前的家吗？就在伦敦外面的贫民窟！你知道那里的孩子是怎么生活的吗？平时一直是灰暗的，阴森森的。无论是多么热的夏天，都会让人觉得寒冷。我记忆最深刻的画面就是一群孩子破衣烂衫的并排躺在地上晒太阳的情景。我们都还那么小，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就像是一个个僵尸。即使这样，我们也未曾像你这样子怨天尤人！妈妈死的早，父亲是个赌鬼，最后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当做赌债拿去赌。”

“我的力量在被当做赌债的时候觉醒了，我杀死了那群人渣，但当我杀掉他们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

“在我一个人躲在巷子里面哭的时候，我被孤儿院院长收留了。虽然在孤儿院里面的生活并不算很幸福，但孤儿院的大家都是家人，都能够一起生活！”

枫杨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若有所思道：“家……如果没有家人在那里等你，那还算是家吗……”

这个问题对于还是小孩的妮娜来说似乎太深奥了些，不过他还是答道：“院长告诉过我，能够和你相互依靠、不计代价为你付出的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你的家人。”

枫杨低头望向她，妮娜摆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其实她这也算是现身说法，她变成孤儿后，基本是孤儿院院长将她带大，送她去上学，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她对孤儿院的大家就有如同家人般的感情。即使是孤儿院院长发现了她那奇异的能力，也没有把她交给天命充当实验品，反而是挨家挨户的希望给她找个新的家。

“那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呢……”枫杨又问道。

“这……”这下可把妮娜给难住了。

枫杨接着道：“我来告诉你吧，那你就该学会照顾好自己，即使孤身一人，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妮娜听到这里，脑袋一转，“既然如此，枫杨先生你也应该要坚强的活下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枫杨笑着揉了揉妮娜的脑袋，“你感觉不到痛，是吧？但你要知道，有种痛叫做心痛。人的心之所以会痛，是因为他的心已经空了，而为什么会空？便是因为曾经有非常美好的事物填满了他的心。”

“那么，对于枫杨先生来说，心……到底以为着什么呢？”

“我吗？对于我来说，她们便是我的全部，她们就是我的心之所向。”枫杨坚定不移的说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呢？靠先生你的力量应该做的到吧？”妮娜有些迟疑的问道。

“做得到吗？”枫杨扪心自问，但没有一个答案能够给他肯定的回答。

曾经，枫杨认为世界上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直到失去了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