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对展图任务做的贡献不少，这次分离实验里云灵之对秦宜态度好了很多，甚至可以撑得上格外温柔——但仍然是抬着刀一边温柔地问他：“痛不痛痛不痛？砍哪里更痛？”然后一边手上还不留情地照着痛处砍。

虽然在结束实验后一番嘘寒问暖，就和以前的牛白一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是留下的心理阴影太过深刻，秦宜只感觉云灵之变得更可怕了。

分离实验结束后，牛白和文光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他和安加还有宜崽跑去了专门用来和其它教区取得联系的地方——外交部。

别的好消息还没说，牛白就直接兴冲冲地把一个重磅消息砸在了秦宜头上。

哀神，哀教区的神，申请和单独他通讯。

而且不是明天，不是后天，就是现在。

牛白告诉他大概五分钟后哀神会发来通讯请求，而且不能有其他人在场，所以只把宜崽叫来扔给了他让他做一下心理准备就离开了外交部的屋子。

虽然外交部的名头听起来挺大气，但实际上因为教区之间的信息交流并不能实时，只追求实用的教堂就只给它分了一个刚刚够用的空间。

外交部是十几平米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杂七杂八地摆着一堆机械体和杂物，一条狭窄到只有半米的过道，和一个四四方方，从地下凸出来的小板凳。

小板凳前面就是将教区之间连一起，把所有讯息下载下来的操作板。

背后的门彻底合上，隔音良好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人一熊，无处落爪的宜崽围着小板凳蜷缩成一团，它吐着舌头时不时舔一下秦宜的脚踝。

外交部外的走廊上，文光，牛白和安加正在外面等待里面的一魂一神交流结束。

牛白隐隐约约觉得这次秘密的谈话可能会改写很多事情，但未知全局身在局中她也抓不住头绪，但仍然难以克制心里的兴奋。

“算了不管了安加你看下这份精神报告，”牛白兴致勃勃地发了份秦宜的精神报告给安加：“感谢哀神，我发现秦宜少个特重要的东西——”

见安加看过来，她才拉长尾音，一字一顿。

“愤怒。”

她之前去储水仓给秦宜送饭，企图在告白的同时，把以前对秦宜撒过的谎全部老实交代刷波好感。

毕竟谎言在被揭穿之前，最好的原谅时刻就是撒谎者本人真诚的自白，而不是等着被欺骗者自己发现，两者之间都会失去信任，但失去的程度有天渊之别。

也就是那个时候，整理了一晚上情绪仪数据的牛白发现了秦宜身上的不对劲。在他离开教区去执行展图任务期间，她不眠不休又连熬了好几天，才把完整的精神报告熬出来。

之前因为总在给各种传教士处理精神问题，虽不专业，但已经形成一种嗅觉的牛白老早就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了，精神报告的结果真正佐证了她的猜测。

没错，愤怒。

秦宜没有愤怒这个情绪。

被欺骗，被殴打，被辱骂，受过无论种种精神折磨还是□□折磨——但他一次都没有生气过。

这很不正常。

不是说一个人不发脾气不正常，不暴躁地对他人恶语相向是一种美德——发脾气，发泄愤怒的行为，都是流露在表层上的行为。

但是，但凡一个正常的人，就算是从来都不发脾气的，十足能隐忍的人，经历了秦宜身上经历的那些事，哪怕只在脑子里过过完全不在表象上露出来，那也应该生过气。

但情绪仪上都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他的所有情绪，不流露在外，只藏在心底，短暂地只过过脑子的情绪，全都很清楚。

没有，秦宜没有生过气，一次也没有。

牛白完全不觉得他脾气好成这样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觉得这事太恐怖，所以她合理猜测秦宜温和无害又腼腆包容的性格下——可能埋藏着一个随时会把他自己整个人炸成粉碎的炸弹。

经历了那么多，她完全不想有朝一日会看到这个炸弹爆炸，这些天为这事愁得嘴角冒泡，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