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以泊做了一个梦。

乔黎在他的梦中。

他梦见乔黎坐在桌边，低头敲打着笔记本。

他梦见乔黎拿着三明治，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他梦见乔黎对他说“好的”，然后把钥匙放进了他的手心。

微凉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掌心，俞以泊却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梦的后面，是俞以泊离乔黎最近的一次，呼吸里全是乔黎的味道，像雨后一样清新。

叮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闹铃响起，俞以泊从睡梦中突然惊醒。

窗外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擦过屋檐又落下，还有几滴从没关严的窗缝里飘了进来，打在贴着白色瓷砖的窗台上，汇聚成不连贯的小水滩。

闹铃到点停了下来。

俞以泊还躺在床上，望着楼顶白炽灯的眼睛，因为刚刚醒来，而一时聚焦不了。

窗外外的空气若有若无地循环到屋内，似乎和梦中的一样清新。

俞以泊梦遗了。

这是他这样的梦中第一次成形如此具体清晰的人像。

对方是一个男孩子。

是一个刚认识不久，并且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兴趣的男孩子。

其实，俞以泊“认识”乔黎并不是在研究组的第一次会议上。

三年前，俞以泊就已经知道乔黎了。

大三时，俞以泊就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项目比赛，那时，院里被挑中的本科生，一个是俞以泊，另一个就是乔霖远。

俞以泊和乔霖远基本每次都会参加同一个项目，分在同一个小组，而就像是被安排的，俞以泊总是更受重视，也更得人心，也是从那时起，他被乔霖远以及很多人理所当然的视做了竞争关系。

而在某一个小组讨论午后休息的间隙，俞以泊第一次见到了乔黎。

当时，俞以泊和研究组里的一个学长站在三楼走道尽头的窗子旁抽烟，往外瞟时，正好看到了乔霖远和一个男生站在楼下的那排梧桐树下。

两人时而交谈，时而笑，过了一会儿，乔霖远拢了拢对面男生的外套，应该是让对方注意保暖之类的。

许是俞以泊的目光太过频繁，那个研究生学长也看见了楼下交谈的人。

“诶，是他呀。”

学长拐了拐俞以泊的右臂。

“嗯……？”

见俞以泊面露不解，学长继续说到，

“乔黎啊，s大本科‘保送’，只要分数过线，专业任选。”

说完，又见俞以泊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挤眉弄眼地加了一句，

“他和乔霖远关系特别好。”

俞以泊听到“关系特别好”的时候心跳不明所以的加快了一下。

后来学长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但俞以泊听的都不怎么在意，他的视线都被楼下两人亲密的举止吸引了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学长越说越兴起的声音引起了注意，还是俞以泊的目光太过明显，毫无预兆的，乔黎往他们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天，乔黎穿了一件格子外套，扬起来的下巴在衣服立领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精致小巧。

俞以泊清楚的记得乔黎瞟向自己时，多停留了1.5秒，他突然很想知道，那1.5秒里乔黎心里想的是不是和他目光所及之处有关。

“哎哟，是不是被听到了。”

旁边的学长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俞以泊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指尖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尽了，烟蒂的尾部灼伤了俞以泊的手指。

“没有吧。”

俞以泊掏出烟盒抽了一支递给学长，又自己点上了一支。

“总抽你的烟，真是不太好意思。”

俞以泊表示“不用在意”的笑了笑，再外下看时，楼下已经不见人影了。

后来，又听其他人说起，俞以泊才知道那次谈话中所谓的“关系特别好”，指的是乔黎和乔霖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胜过亲兄弟的表兄弟关系。

而当时俞以泊的第一反应却是将之与“性”联系在了一起。

而乔黎于他而言成了始于“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