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的背一直很直，即便像现在这样弯身写算，依旧能看出他后背挺直的轮廓。他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杨徽算了算，他都一个多月没有理发了，男生的头发长得快，半个月不修理便会疯长成草，洗过头后更像是爆炸开了了一般，狮子毛一样乱糟糟的。

杨徽心想，和墨该理发了。

正想到这里，和墨突然停了笔，回过头来看杨徽：“徽徽，你别总是盯着我看。”他有些吃不消。

杨徽觉得惊奇，和墨怎么知道她在看他？他后背也没长眼睛的。杨徽起身凑过去，笑道：“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回来了。你在给老板算账吗？”

“不是，”和墨站起身来去拿暖水瓶倒了杯水，“在算去越南那边租地要多少钱。”

杨徽的眼眸子瞬间便亮起来了，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地问和墨：“你已经决定了吗？真的要去那边租地？你不是说怕政策不支持？”

和墨喝了两口水，拿着杯子又坐回到椅子上，一边翻开本子上的数字一边说：“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先放开胆子去做，不试一试我也不甘心。”

杨徽听见和墨说要尝试，知道他既然这样说了，一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就问起和墨有没有和那边的人搭上，有没有问清楚租地的具体状况。

这次租地种植不同于以往，虽说要租的地方就在河对岸，走几步路都能过去，但怎么说都是跨境租地了，涉及的问题更为复杂，要注意的地方也更为多样。

和墨将事情大致与杨徽说了一遍。

和墨已经跟冯学理通过电话，冯学理又找村里其他种植户商量，只不过其他人都觉得跨境租地风险大，又怕政策上不允许，这么做会违规被罚，多数人都不敢接受这个提议。冯学理倒是胆子大，他愿意跟着和墨去尝试，两人便打算过段时间见个面，具体把这件事定一定。

昨天冯学理又打来电话，说是王洪林可以帮忙介绍那边有地的人家谈租地的事情。王洪林媳妇就是那边过来的，有不少人脉。再者两边的村子同属一个族源，都会说苗话，两边这些年来也时有来往，不存在沟通的障碍。

说到最后，和墨与杨徽道：“王老板叫我下个星期去南溪收香蕉，我回去一趟，正好跟学理叔一起去古风村那边走走，先谈一谈，看那边愿不愿意租地，看他们开出的租金是多少，愿意租给我们多少地。”

杨徽听见和墨已经安排妥当，放下心来，又问：“那如果真的租了那边的地，我们还是继续种香蕉吗？”

“还不确定，”和墨说道，“到时候看看吧，我也要跟这里的水果老板打听情况，种香蕉产量大，但耕作和收割也频繁，我怕在那边种植香蕉禁不住我们来回跑，可能不是很适合。不过最终还是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再定，说不定到最后还是要种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