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付莞香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不说话，楚修宜误以为她不识字，好言劝慰道：“这些都是启蒙的书籍，若是看不懂，可以问青梅。她虽是府上的丫鬟，但她一直跟着我，有时我教她看些书，有时我的那些朋友来，也会教她一些。虽说青梅学识并不渊博，但这些书她是看得懂的。”

付莞香认真确认过楚修宜的脸上并无戏谑和鄙夷，才相信他不是故意来羞辱自己。于是，付莞香哭笑不得的为自己正名：“王爷，草民读过书，从前在付宅，和付家的几位公子一起读的。”

“哦，你读过书啊。你下回，我再给你带些别的书来。”楚修宜微不可查的红了脸，“下本几本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话本，你应当没看过，听说很有意思，你可以用作消遣。”

付莞香把里面的话本拿出来，略翻了翻，发现确实新奇，便实心实意的笑了：“谢王爷好意，这些草民就收着了。”

楚修宜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些。他打开桌上的食盒，亲手将里面的点心取出来放在桌上，给付莞香介绍：“我给你带来些点心，你可以当零嘴。除了这晚牛乳杏仁羹，其他的都可以放上两天。你到府上这些天，我公务繁忙，也没顾得上来看你，权当给你赔罪。”

付莞香闻言赶紧站起来：“不敢不敢，王爷肯赏草民个住处，草民就已经念着王爷的好了。更何况青梅很照顾我，不敢劳王爷挂心。”

付莞香看着桌上的几样点心，心下微动。半晌她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是不是不相信草民说的，今年已经十八了？”

付莞香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楚修宜不自觉的笑了，没搭腔。

付莞香看着他的神色，脸垮了下来，不抱希望的辩解道：“王爷，草民是长得矮了些，但真的已经十八了呀。”

楚修宜不置可否，伸手把那晚牛乳杏仁羹往付莞香跟前儿推了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愉悦：“好，本王信了。既然如此，你就多吃些牛乳，再窜一窜个子。”

付莞香怨念的盯着楚修宜看了一会儿，认命的低下头去喝那碗杏仁羹。她心里有怨气没处撒，显然将手中的事物当做了泄愤的对象，吃的形象全无。

可楚修宜看着他的样子，却觉得有趣。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莫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是因为被说身量矮，都能毫无顾忌的不高兴。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王爷，都能随心所以的发发自己的小脾气。

楚修宜在母妃走后，已经习惯了带着面具生活，而他周围的人，都忌讳着他的身世和过往，就算再同他开玩笑，也都在不经意间带了些小心翼翼。所有人都通过自己的方式在楚修宜的身边画了个圈，把楚修宜一个鲜活的生命圈在里面，日复一日的磨过去，把他磨成了一个似乎不再有七情六欲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