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寒露回了药坊后见着鸢儿不在，猜想着她该是想多陪陪自己的爷爷。故而，也没去想那么多。

收拾了一下药坊里的草药，寒露猛地想起一事，她好像忘记去赴曦和的约了。

于是，寒露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就出门了。

永丰柳

“姑娘莫不是来错了地方？这可是乐坊。”花娘看着寒露的气质打扮，就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就拦住了她。

“在下寒露，与乐坊的羲和姑娘有过约定来此一叙，不知可否通融。”

“原来你就是那个寒大夫，竟这般年轻。”花娘诧异道，松了口，“既然是和曦和约好的，那就破例进来一次吧。不过她们现在还都在练习呢，你还得在外等上一会。”

“多谢，寒露不会打扰他们练习的。”

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就传来不绝于缕的丝竹之声，寒露静静的听了一会后忍不住的问了花娘。

“为何进了这乐坊，就是贱籍？”

“这就要追溯到前朝了，那时候的天齐国可是敬重礼乐之道，乐坊又岂是这种光景。”花娘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很快的就恢复了，“可惜啊，最终天齐国还是被如今的沁国铁骑灭了成了历史。沁国因憎恨天齐故而所有的制度纷纷被毁，乐坊也就成了供人玩乐卑微低贱的存在了。”

寒露摇了摇头，“改朝换代虽为常事，可这样不能容忍前朝风俗，看来这沁国的国君也不是什么宽容有量之人。”

花娘弹了弹手里的烟杆，提醒道，“寒大夫，慎言。天子脚下，一不留神祸事可就从天而降了。”

“您说的是。”

来到了习练之处，寒露一眼就看到了气质如兰的曦和。她与那日宴会上一样拨弄着琴弦，唯独少了那日的忧愁之感。

看着她寒露不禁想起了苏倚楼，在天族时每每得空倚楼就会和她坐在那千年榕树下，抚上一曲。

寒露曾笑过她，在墨族里面不好好的修炼术法，偏偏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信手拈来。

苏倚楼只是浅笑着，戏谑道没有内力的自己要是不做这些，还能做什么来打发漫漫长日。而今能让她听上几曲，也不枉费自己学了这些。

“你哭了。”

花娘早不知在何时走开了，曦和抬眸时看到了寒露，就走了出来。没想到，寒露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眸中泪光闪烁。

寒露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思绪，摸了摸眼眶一片凉意，笑了笑，“听的太入神了，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胡乱想些什么了。”

“曦和本以为，寒大夫不会来了。”

“前几日被琐事缠住了身，并非是失约。抱歉，让曦和姑娘久等了。”寒露深感歉意，诚恳的说道。

曦和微微颔首，行了礼，“曦和本就是低贱之身，寒大夫尚能记着约定来这永丰柳，已是对曦和的抬举。曦和，又岂敢接受寒大夫的歉意。”

“寒大夫随曦和来吧，此处不是谈话之地。”

庭内，曦和亲自拿来了糕点和茶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寒大夫请用。”

“我与你年纪相仿，你不必一直大夫大夫的喊着我，听起来怪变扭的。你可喊我一声寒露，我就也唤你曦和了。”

“这该是相熟之人间的称呼，未免不妥。”曦和略显尬色，并不赞同。

“罢了，那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寒露也不逼她了，“我就不拘束了。”

“寒大夫不拘小节，与外界传的到有些出入。”

“人云亦云，从旁人口中听来的事，远没有亲眼见到来的真实。今日来了乐坊，与花娘攀谈了一会，寒露亦是明白那日寿宴曦和的琴声为何透着愁思了。”

曦和笑了笑，敛去了眸中的失望，“寒大夫莫不是以为，曦和是因为自己的乐籍身份而哀伤？”

“不完全是，不过我不知你的往事，也不敢多加揣测。有两种情绪各自掺杂一半，至于是什么也只有曦和清楚了。”

寒露会来这纯粹也是找个人闲谈并不想交心或是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