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消片刻，椒留殿内一片狼藉。

所有的摆设几乎都被我推扔到地上。

器物碎裂，物件颠倒，殿内仿若某种灾后现场。

直到无可仍掷，我才蜷缩在角落里，徒劳地抱头对抗那阵阵侵袭我的痛苦。

极度渴望，却求而不得。

这些煎熬远比□□上的疼痛更令人难以忍受。

……秦济。

秦济怎么还不来？

我忽然感到万分委屈，“秦济，秦济……”

“我在。”

忽然降落的清淡嗓音伴着某种冷香将我包围，有人小心地将我拥入怀中。

“秦济？”

眼睛疼得厉害，我循着声音抬头，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看不清那人的脸。

“是我。”

秦济抱住我的刹那，痛苦骤然得到缓解但又在转瞬间加深。

我迅速圈住他的脖子，头凑到他的脖颈间，张嘴欲咬——

那脆弱的跳动处，用作屏障的肌肤薄薄，只需用牙齿咬住轻轻一磨，便能尝到里面流动的香甜。

喝了秦济的血，我就能恢复正常了。

喝秦济的血……

我猛地闭上眼睛，再三挣扎，最终选择喘息急促着离开秦济的怀抱。

欲望无所不在，但我却不能无坚不摧，以致形容极其狼狈。

秦济有些愕然，“离离……”

他伸手要拉我，我抱头缩回角落里，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你出去。”

“离离……”

“你出去！求……求你。”

*

秦济没有离开。

他说，“离离，我不会让你独自承受这些痛苦。”

他再次小心地抱住我，落在我耳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缓缓吹过田野，“离离，没关系的，一点点血而已。我多吃几碗饭就能吃回来了。”

秦济将我抱到他腿上，一手在我背后轻拍安抚，一边与我交颈，将白皙的脖子送到我的唇边，又低声哄我，“乖，就当是亲亲我，好不好？”

“……不。”我的声音因颤抖而变调。

秦济静默瞬间，低头要吻我。

我怯缩着往后退，想躲开，可我原就身处角落，退无可退，最终被秦济捏住下巴。

与他唇舌相触的一刹那，身体里有什么在强烈地叫嚣着，负隅顽抗的，最终被另一种力量彻底撕裂和征服。

清醒远去。

理智崩溃。

失控。

“秦济……”

我含糊地喃了一声，反客为主，脑海逐渐一片空白。

*

等我清醒过来，耳边只有秦济沉重的呼吸。

我猛地往后退去，秦济及时将我拥紧，“没事的，没事的，可以多喝一点，我会好好吃饭……”

他仍在轻声慢语地安抚我。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了。”

呼吸里尽是血腥味，我嗓音也变得极其沙哑。

取出帕子捂住秦济脖子上的伤口，我的目光从我指甲上的浆果色一路掠至秦济衣襟上的血色还有他脸上的惨白色，最后还有那双愈显乌黑的眼睛，我轻叹一声，“对不起。”

秦济抬起手，指尖落在我唇边轻轻拂拭。

他眉眼柔和，“离离，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我别开视线，“我让白果来给你处理伤口。”

“等等。”

秦济掌住我的半边脸，让我与他对视，“以后十六，我会在你半步之内。”

*

椒留殿的狼藉需要时间收拾。

秦济用玄色氅衣裹着我，将我抱上御撵，回含仪殿。

到含仪殿以后，他又抱着我去榻上。

在他堪堪要将我放下时，我勉强勾住他，“我要沐浴。”

我要洗去身上的血腥味。

秦济笑着，调转方向，任劳任怨地抱我去浴池。

*

于我而言，泡在水里的感觉闷窒多于舒适，大概是隔了一层的原因。

反倒是秦济，他微阖着眼，露出水面的肌肤在热汽的萦绕下透出粉色，苍白的脸也多了抹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