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昔，这礼服你要是不想收，回去我就和柳源说，别跟自个儿过不去哈。”红灯，石昕媛稳稳停住，转头看她，就怕她又钻牛角尖。

苏沐昔摇头，她不清楚这会儿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石昕媛叹口气，继续踩油门上路：“就是件衣服，没什么了不起的，他那种阔公子不缺这点钱，就当最后一次卖他个面子。”

越想，苏沐昔觉难受，眼里慢慢湿润，嗓音微哑，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怎么总是藏着掖着啊？”

“他就是怕你不肯收，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总算到了小区，石昕媛小心翼翼地驱车进去。

“他想那么多，可为自己想过，若我收了，要是事后败露，有人从中作梗，那真跳黄浦江都说不清了，这礼服……我还真不能收。”

思量许久，为他也是为自己，苏沐昔选择放弃那份情意绵绵的温暖，虽有惋惜却各自安好。

空寂的停车场，三三两两停着几辆车子，冷冷清清的，格外安静。

石昕媛不懂明明心里各有顾虑的俩人怎么就不能一起？非得两相折磨。

两人静静坐在车内，石昕媛已是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下方向盘：“沐昔，一件衣服而已，没那么多讲究的。”

“昕媛，我懂我知道，在你们眼里那不过是件衣服，可我眼里，那是他的情与义，我欠他的这辈子都没法还啊！”

许是心里尘封已久的禁地被揭开，那种避无可避的心慌愧疚席卷而来，直击内心深处。

“我逃了好多次，我逼自己装不懂、看不见，可后来发现自己越欠越多，根本还不完；昕媛，他的爱很温暖，却也是我的负担……我承认我很贪，以前总是恋他的好，甚至也想他只对我好；如今，之前我贪恋的好却是我欠他最大的债，我不能再欠他了，不能了……”

“你这俩人说到底还是青梅竹马，我怎么就牵不起这根红线，让事发展到这步。”

负气地叹口气，石昕媛没好气地捞过苏沐昔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硌人……”苏沐昔有气无力地故意说了句。

“你……姐姐肩膀借你靠已经善心大发，你再嫌这嫌那，就请便吧！”

说着，石昕媛就要将她推离自己。

见势，苏沐昔立即扒紧她的手臂，还蹭了蹭。

“啊嘻，你这不知道有多少细菌的脸，快拿开。”石昕媛嫌弃地唬着个脸。

见她这般说，苏沐昔扒得更紧了，弱弱地带着点萌态：“不要！昕媛，有些物该是你的，最后还是你的；有些人不爱，怎么都不爱。”

石昕媛低眸看了她一眼，深深叹息，伸手摸摸她的头，未做言语。

沉默半晌，苏沐昔再次开口：“谢谢，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

先是心底一惊，而后慢慢释怀：“憋了半天，结果就憋了句‘谢谢’，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大招呢！下车回家，洗洗睡吧！”

顺势再摸了摸她的头，石昕媛拔下钥匙。

转眼就是订婚宴，最终苏沐昔就孟归店里现有的选了件。

洁白似雪的轻纱绸缎，宛若柳枝四散低垂的垂度，仿佛偷渡凡间的仙子，一尘不染。

虽不似量身定制的华美艳丽，曲线玲珑，却也清丽可人、淡雅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