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安但笑不语。

她只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戒备，一早就防着断云门和洛水门，只是不知道洛水门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而且，在她的预料里，对上祁明后自己免不了会受伤，但是……没有。

想到这里，她不禁歪头看向晏殊，朝他眨了眨眼，眸中流转着活泼的光芒，温温软软的模样令人想捧在手心呵护。

晏殊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自然，但他掩饰得很好，眸中的冰冷就是天然的屏障，让人难以窥见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倒在地上的老爷子们还想帮忙来着，瞧见这一幕，立刻敛起脸上生龙活虎的表情，瘫在地上仿佛受了极重的伤一动不能动，但是眼珠子十分活泛，透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祁明的心底也燃烧着火，怒火。他拼着经脉受损也要阻止那两股相冲的霸道力量涌进自己的丹田，然而收效甚微，反而因为他的反抗，经脉受到拉扯和碰撞，丝丝抽疼。

一开始只有一点细微的让人难以察觉到的疼痛，渐渐的，疼痛放大，最终影响到手指，使其痉挛蜷曲，周身的力场都发生了扭曲的变化，暴躁不稳，像是快要炸了。

初小安见状，和晏殊对视一眼，欲要撤离，瞥见祁明眼中的不甘心和狠戾，她心中一跳，但她此时已经离开祁明周围，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可……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忽略的？

与此同时，天牢之中，关押被废掉武功的祁大有的牢房。

祁大有坐在草席上，浑身泛着死气，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丁点儿的声音，苍老疲惫得仿佛睡过去了一样。

突然，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苍凉一角，祁大有抽风似的大笑起来，语气里带着狰狞狠意，“杀了他，毁掉，杀了他，毁掉哈哈哈……”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令人牙酸的诡异笑声就戛然而止。祁大有高昂的头颅定在原地，头发披散遮住了眼睛，搁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滑落，了无生息。

在他的手滑到地上的那瞬间，戏楼这边，祁明已经逼近了晏殊，绝云剑凶光毕露，寒光闪烁，震颤的剑气在晏殊的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初小安：“！！！”

她知道心里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了。祁明是故意放她离开的，他想拉着晏殊一起死！

初小安刚往前跑了两步，就撞到了一股骤然弹来的大力，顿时气血上涌，喉间隐隐传来血腥气。她压下翻涌的气血，握着婆罗刀的手指微微颤动。

婆罗刀上涌现出黑气，从一点点，到一缕缕，变化非常快，那些黑气就快要化成浓郁的黑雾，杀气自刀身溢出，袭向祁明，削掉了他的一缕头发，叫他脸色微变，头皮发麻。

绝云剑在距离晏殊胸前一寸的地方就再也前进不得，剑尖微微颤鸣，带着无上的凶意，似要刺破一切！

晏殊拧了拧眉，没有管近在咫尺的绝云剑，而是偏头看向了初小安。两人目光相撞，纷纷一愣。

初小安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墨色，透不出一点光亮，从她身上释放着骇人的杀意，比绝云剑的剑意还要凶残几分。

晏殊一向淡漠疏离的眸中盛着微暖的细碎光芒，像装着星辰，破开冰封的湖面，柔和地投射到她的身上。很暖，很温柔。

初小安被安抚到，紧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一松。缠绕在刀身上的黑雾尽数敛去，回归刀中，带着几分不情不愿，还有一点儿委屈。

婆罗刀想，只要解开它的封印，一个祁明算什么，为什么不让它尽情地玩耍？

初小安：“……”她似乎听懂了婆罗刀的碎碎念？错觉吧……不，只要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就能听到自己的刀的意念，这不是悖论。

果然，婆罗刀的心中只有杀。看来她以后确实得好生克制才行，这么一把妖刀，放出去确实挺吓人的。但是晏殊……诶？

她一抬头，就见晏殊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没了人，正要四处找找，就有什么东西落到了睫毛上，带着冰寒的气息，冷而凉。

初小安眨了眨眼，余光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