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萌生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魔咒，也改变曾经的禁锢誓言。

现在的他们是自由的，是无人能约束的，只有自己的内心在反复拷问，活着，意味着什么？暗夜的意义，是什么？

道义！

是的，是道义，只有所谓道义可言，什么承诺，什么发毒誓，都是白驹过隙，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内心真正存在的道义，真切实际。

在暗夜徘徊，要懂得，自我约束。

保留住，道德和正义，才能感受到，真切的活着，和活着的意义。

吴萌生的出现，只是恰好给暗夜者创造出一个条件，而那广阔的天地，还是属于他们自己。

茗纱祖辈传下来的万字箴言录，第一句，便是：谓道义之交者，谓同事道法之义友，可畏也，可敬然。

起初还不能理解其深意，直到再次找回万字箴言录，他才想通，先人嘱托与他的，只是一种警示，而并非他的完路。

“看来你是真的舍不得揍他了”

巡山再次出声，茗纱放松神情，平躺，仰头向上，眼中清明一片。

“怎么？”

“没”

“到了？”

“嗯”

船靠入港口时，两人相隔半米，迎风而立，静默不语，眼神都不交汇一丝，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温柔蜷卷，好似只是大家的一个错觉。

万世停好船，看向夕阳余晖下两人，暗自叹息，却言语不出。

支吾第一个跳下船，纨争紧随其后，陆续是黑衣。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场景似曾相识，最后跳下船的巡山走向前，

“瞎眼的东西，让开！”

远处跑来一人，身材魁梧，脸颊横肉，笑起来眼睛都没有了，

“啊，原来是二老板，快，快，都快给老子让开，二老板您回来了，这些新来的还不懂规矩，请您海涵”

懒得搭理，直接走人，殷勤打招呼的人，略有尴尬，茗纱随后，拍他肩膀，

“你该减肥了”

“额……是，纱老板”

暗夜，暗夜之城，暗夜地下之城，地下五层，暗夜议事厅。

暗夜影卫，黑衣掌权人，六大主事，八大管事，全部到齐。

只是，其中一人跪立于石碑前，其余人，站立一旁，等待。

时间每过一秒，武耀的心，更沉重一分，他深知自己做错什么。

事发至今，没有预想的严刑拷打，也没有人来责骂他，只叫他跪在这里，自我考量。

他跪立多久，他们就陪他多久，没有言语，也无需言语，只是大家想这样做，却想不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一滴泪从武耀脸颊滑落，砸到地上，无声胜有声，他低下头，悲切道，

“我已知错，只是当时，他在他们手上，我能如何？又该如何？”

“身为暗夜之人，命是暗夜的，何时由得你自己做主，当真是安逸久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该向何处！”

“师傅”

“别再叫我师傅，从你选择背叛那刻起，已然断了这师徒情谊，如今，他留你一命在，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支吾用尽脑汁想着措辞，还好表达准确，许久不开口说这么多话，着实有点难为他。

武耀听了，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做错就是做错，辩解不得，也逃避不得，他通敌的时候，已然想过后果。

只是，他没想到，他不杀他，反而要他自己做选择。

昨夜来地下，只对他，言一句，“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给你这个权利”。

他追悔莫及，懊恼不已，一时的贪念造成今日的错，再无力挣扎，只能承受后果。

“你当真是蠢的可以，他不是被抓去的，而是自己去的，为了东海岸交易权，是潜伏任务，那样的鬼话你竟然信了……你有没有跟他求证过，事后又有没有……”

“是我糊涂了”

戌尧真的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一根筋的糊涂蛋。

说他是背叛者，又不全然是，他只是给地上髓神养了那些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