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望吗？”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呢喃，他在问什么？

李逸凡眼前一阵恍惚，回神时只见自己深处一处空旷无垠的无人之地，脚下是浅浅的水面，能看清水下那赤红色的底，可李逸凡却踩不到那赤红色的底，他站在水面上，脚下散出一圈圈宁静的涟漪。

“我在哪里？”

“在心中，这是你的心海，我便一直在这里看着你的心，刚来时，此处的水有三尺之深，如今已经快要干涸。”

转头一看，李逸凡瞧见一团白炽的光飘在他身边，白色的光团柔和温暖，但你若想看清光团里面的东西，这光又会变得无比璀璨刺目。

李逸凡没能看清光团中有什么便收回了视线，他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道：“这里的水代表什么？”

“代表很多东西，比如你难以忘记的经历，或记忆深刻的人。”

光团出声，而李逸凡低头一看，他瞧见了自己脚下的水面竟浮现出李家大院的光景，父亲，母亲，淘气的小妹……

滴答！

一滴泪落下，敲出圈圈缓缓扩散的波纹，水面里的景象全部云散烟消，而那赤红色的底，越发醒目。

“你狠愤怒，你一直都很愤怒是吧，光是与无数修者同出在一个地方已让你怒不可遏，而现在你又要向修者看齐，走他们的路，这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逸凡抬起头，他的泪已经止住。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在听到修者呼喊后还会去救她？”

“因为我也体会过绝望。”

“那你失望吗？”

李逸凡沉默无声，他心中没有答案，若是说不失望那不对，可若说失望，李逸凡又能肯定自己再遇到人呼救时，他还会救！

少年思虑了下，很短，只有三五个呼吸而已，他露出坚定的目光，道：“不失望。”

“为什么？”

“失望了那便就真的被人得逞，那便真的输了，我不能输，若对一些朝元甚至未踏入朝元境界的人认输，日后我如何走向更高的境界，我如何报仇。”

黑发张扬的少年说完这话，他脚下的水面突然深邃了些，赤红的底似乎也隐了些鲜艳。

身边的那团白光听此回应道：“幼稚，但却不能否认，否则此处已成汪洋血海，可你以后该怎么办？”

“我以后会变强，若再碰见这种事，那就将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人，统统杀绝！”

“茫茫天下，你能杀几人？”

“我能见几人，我便杀几人！”

“好！有些魄力，勉强有资格持剑，接剑！”

轰然间，脑海中惊起了万丈雷霆，让李逸凡闭着的双目猛然睁开，其中充斥着醒目的白光，时间仿佛停在了这里等他，那个可以逃走的空隙还在，但李逸凡已无需再逃。

他周身荡出狂暴的剑气，轻灵一抖，围着他的十几个人便全部被掀飞。

“此剑无形无质，无法无招，但持此剑者，皆已立于不败之地，天地间最根源的剑修传承呐，助这个少年去登峰造极吧！”

李逸凡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

一把被白芒包裹，看不清真容的剑，一把有锋有柄却无剑镗的剑，剑长三尺三，充满着神秘。

咻！

被震飞的人中，齐剑南修为最高也反应最快，他已经控制飞剑向李逸凡攻去，但李逸凡手中长剑一扫，那短剑就断作两节，大片光华散出，飞剑缺了灵气，落在地上就是两块普通的废铁。

另一柄刺在李逸凡肩膀的剑也被李逸凡拔出，微微用力，就将其捏的变形。

黑发张扬的少年如一尊高贵的神祇，双眸填满苍白的光，周身灵力澎湃向他伏拱，他缓缓走向齐剑南，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了齐剑南的心脏上面，将这位令尹公子吓得肝胆俱裂。

“不能，你不能杀他，他可是楚荆国令尹的公子，你若杀了他你也必死无疑。”

一道身影拦在李逸凡面前，不是六皇子，也不是十一皇子，更不是那堆对李逸凡拳打脚踢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