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尘万万想不到，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能再一次见战明月一面。

但让他震惊的并非是突然在这里看到了战明月，而是此刻战明月所表现出的态度，她的眼神......

冰冷、麻木，就如同陌生人般，莫说紧张关怀，甚至根本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明月......”

石尘用尽全身力气唤了一声，然而没有反应。

战明月只是那么站着，冷冷的看着他，或者，没有看他，因为对方的眼中，根本连他这个人的存在都没有。

“省省吧，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

似乎很满意石尘此刻的痛苦表情，蛮楚雄再次蹲下身凑到他的脸旁，饶有兴致的朝他观察起来。

“明白？明白什么？”

“哈，我以为你的智商应该很高，至少也会是及格线以上，不过现在，我真的很失望......你莫非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蛮楚雄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随即伸手在石尘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吧，我要走了，你们尊贵的公主我给你送来了，或者你们还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蛮楚雄真的走了。

没有下狠手杀死石尘，甚至连九公主战明月都没有带走，如他悄无声息到来时一样，走得同样无声无息。

“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石尘看着战明月，突然觉得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比法则之力在体内肆意乱闯破坏还要痛楚难过。

两世为人，石尘不是蠢人，正如蛮楚雄之前所说，他不仅不蠢，反而情商智商都很高。

之前被战明月邀请出征，石尘心头就隐隐有些疑惑。

作为西楚国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哪怕再是被群臣挤兑，怎么可能轻易同意她以身犯险？

而且还是在明知轩辕不古是八皇子的人的情况下。

难道西楚国的皇帝真的已经病入膏肓，真的已经老糊涂了？

然而现在没有疑问了。

原来，最蠢的那个人是自己。

当战明月好端端冷冰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哪里还不明白？

无论是轩辕不古还是天霜狼王，根本就是别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乃自那些被蛮横辣手杀死的万千西楚士兵，同样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而已。

轩辕不古不敢动战明月，卫国太子天霜狼王，同样不敢轻易动战明月。

两国的国力本就相当，下面的凡人军队再是打生打死，在那些有资格下棋的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但若堂堂九公主真的有什么闪失，那就不是游戏了，是真的会引发一场国战。

只是让石尘不明白的是，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要自己的命？

要杀自己，以皇城战家掌握的力量，哪里不可以动手？

谁人不可以动手？

何必要动下如此大的干戈？

一定要假借卫国人之手？

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不对......

不知是否人之将死的缘故，石尘此刻的头脑突然变得异乎寻常的清晰。

他想到了自己到玉京城后的所作所为，惹下的诸多仇家。

那时的自己虽然实力不错，但以王朝五大家族的力量，难道真的就收拾不下自己？

他们，到底在忌讳什么？

为什么一直忍着没动手？

难道，是害怕落雁的报复？

有这种可能。

落雁虽然总共没有出手几次，但每一次都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足以震撼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不过随即，石尘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或者在没有见到蛮横和傅笛声之前，石尘会认为落雁无敌，足以震慑天下人。

但见识了蛮横之前的手段，石尘不相信皇廷中人对付不了落雁区区一名女子。

哪怕并没有见到傅笛声出手，但石尘绝对相信，落雁一定不会是傅笛声同级数高手的对手。

既然不是落雁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