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暮也顾不得身上的水，随意披了外衫后，将晏慈抱到了床上，同时唤来了紫苏。

紫苏适时正守在门外，便听见江辰暮忽然高声唤她。

“王爷，这是怎么了？”紫苏一进来，便见到屏风内的浴桶外江辰暮的衣衫落了一地，被溅出的水给打湿了。而他本人则只披着一件外衫，随意系了一番，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整个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去叫四王爷过来，带上宋明。”江辰暮看着床上此刻脸色苍白的晏慈，疾道。

紫苏这才注意到床上的晏慈，一时明白了为何江辰暮这般着急。

“是，只是王爷，您先把衣服换了吧，不然您身子……”

“无妨，快去！”他没回头，拿着袖子的一角，一点点为她擦去嘴边的血迹。

紫苏还想劝几句，但见他如此，也只好作罢，转身出了门。

出了院子正好遇到了方才去处理院中巡视换岗之事的展斯。

“正要找你，快去四王爷府把四王爷找来，还有宋明。”紫苏见到他，一口气说道，然后便想转身回院子。

“发生什么事了？”展斯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紫苏不耐地转身道：“王爷有事找，快去，回来再细说。”说完，便匆匆回了院子，找人去准备了热水和一些干净衣物。

展斯见她着急，也不多问，抄了近路出了王府，直奔四王爷府上去了。

此时房中江辰暮正在为晏慈拭去手中的血迹，一时衣袖上便是斑斑驳驳一片血色，不知道的还当是他咳了血。

晏慈昏迷之中，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不适，唇色有些苍白，一时看上去比往日憔悴不少。

江辰暮一时有些懊悔，方才其实他并非有意捉弄她。百毒散并不好解，当初解毒之法凶险，乃是以毒攻毒之法，虽解了百毒散之毒，却又掺了别的毒物，以至于他这些年身体一直未能好起来，终究是伤了底子，又残毒四散。当初师父虽带他行四方，寻药草以治，但仍然未能使其痊愈，故而后来回了京，也只能以药休养。

方才沉水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往日皆有人在一旁看着，便也不至这般。其实若非方才晏慈在耳边唤了他这许多声，或许他还真就起不来了。

只是她应当是以为自己是在捉弄她了，不知道醒了后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江辰暮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紧紧握着。

就像那一个晚上一样。

闭上眼，好像还能看到小小的晏慈对着自己伸出手笑的样子。

那些往事，积压在记忆里许久了，如今想起来却仍仿佛昨日之事一般。

“王爷，我已经让展斯去找四王爷了，您先把衣服换了吧，您也不想王妃到时候起来了，您又倒下了吧。”紫苏端着干净的衣服回来，对着江辰暮说道。

他背上的衣服已被头发的水打湿透了，他其实身材并不算单薄，却总是看着很瘦。

江辰暮叹了口气，将晏慈的手放进了被中，方起身：“衣服放下，你出去。”

紫苏愣了愣，虽然江辰暮一向的确并不喜人伺候穿衣，但是此刻他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得很：“王爷就让紫苏伺候您穿衣吧。”

江辰暮看向她，皱了皱眉头：“我不是江辰宇，你也不是翎歌。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衣服放下，你出去。”

紫苏端着托盘的手用力抓紧了托盘的边，几乎要折断了指甲。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江辰宇，可自己未尝不是翎歌。或者说，她同翎歌并无区别。

不，还是有的。

她掩去眼中落寞，将衣服放到桌子上：“你其实知道，我并无他意。”

“我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江辰暮回头看向晏慈。

紫苏没再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换了衣服，江辰暮走回她身边，试着摸了摸她的脉搏，他虽不善医术，但基本的脉还算了解。方才抱她起来时，把了一次脉，脉象急而乱，着实让他有些慌，此刻倒是平稳了许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