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还没过去，枝梢上已经有几棵新绿颤颤巍巍的坚持着。

江添妄拉着林末霜的手插在自己的大衣兜里，在路上闲逛。

电影院里有些闷，空气也不太新鲜，两个人一致决定出来走走。栎宁城区开发的不错，繁华都市在夜幕降下的时候反而灯火明丽，不减璀璨。

一边走，林末霜一边听江添妄给她说些有的没的，从他小时候，一直聊到现在，但他独独没有提起大学那几年——她空白的那几年。

自然的略过，自然的谈起现在，像是她从来没在他的人生里缺席过。

栎宁市中建了一个游乐场，最中心标志有一个大型的摩天轮，即使隔着很远，也能看见它如同黑夜中闪闪发光的星，彩色的灯光微闪尤其明亮。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只是随便走走，竟然把她带到了这里来，江添妄把林末霜牵到了售票处前方停住了脚，忽然回头问她：“玩玩？”

林末霜盯着看了两眼，她虽然在这个城市许久，却又从来没有玩过这些娱乐设施。

不是她的风格。

周围依旧人来人往，停留在摩天轮前面的反而不是父母带着小孩儿，更多的是情侣。

她以前是听过一种说法，如果情侣一起坐摩天轮，好像是会……长久什么的？

她不记得了，那时候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谈恋爱，对这些东西都不甚关心。

林末霜看了看江添妄，他的五官在黑夜下显得模糊，只依稀能看见脸部的轮廓，却又因为身后变幻的彩色灯光渡了一层细腻柔和的光。

如果这个人是江添妄的话。

她愿意试一试。

心底一个声音空灵，突然响起占据了她的脑海，林末霜紧了紧他的手，握着：“那就坐坐吧。”

林末霜牵着他的手率先往售票处走，江添妄还有些受宠若惊，只听见前面的姑娘又说了一句：“好像还不错。”

林末霜不善言辞，十分的话只用五分表达，江添妄心知肚明。

好像还不错，那就是不错，那就是好，那就是……她很开心。

江添妄低眉笑了声，也不主动领着她走，任由她带着自己往前拉。

买完票之后，林末霜跟他一块进了座舱，面对面坐着。

空间不大，两侧都有个很小的小窗户，半开着，没有人说话，这样直白的对视让空气里莫名添了份尴尬。

林末霜撤开视线，往自己左侧开着的小窗外看，恰好这时摩天轮缓慢移动，一点一点上升，低缓的轻音乐很适当的渲染了暧昧氛围，机器吱呀的声响微小却清晰，周围的光景随着下降，缩小。

江添妄盯着林末霜微白泛红的侧脸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问：“林末霜，你在想什么？”

林末霜愣了下，说：“我不恐高，但我从来不坐这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添妄很配合的问：“为什么？”

“这些游乐设施的发动都是耗电的。”林末霜淡声说，“我就容易想起，万一这个东西突然断电了，我们是会坠落，还是悬在空中，等人来救我们。”

“……”

林末霜的语气依旧很淡，似乎不把任何事情都放在心上：“你说如果它坏了，而我们刚好在空中，这样待一晚上会不会被冻死。”

“……”江添妄不知道该给个什么反应，晃了下神，说不上来是无语还是好笑，轻哼了声，“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抬手，食指曲起，指节轻点了下林末霜的额头：“有我在，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事。”

林末霜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眨了下眼，依旧望着窗外万家灯火。

她忽然意识到。

她好像。

比她想象中的。

还要喜欢他。

摩天轮上升的速度很缓，仿佛时间都在变慢，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转回头，认真盯着江添妄：“江添妄。”

“嗯？”

“他们是不是会觉得不该是我？”

——因为是我抛弃你。

“什么？”

“徐边晟，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