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温寒挡在冷雅身前。

一听她说这个黑影让她去元桐派的幕后之人，温寒就恼了起来。

他尚还不知道这个黑影给冷雅造过什么样的悲惨恶梦，若是知道，肯定不会留着他废这么多话。

申乐修现在真的是睁着漆黑的双眼了，可手里仍没忘记他的玉扇，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架势，嘴角噙着笑。

“若是我窥破太多天机，阁下让老天爷来罚我如何？”他质问：“这一下子要了我灵润的双眼，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要是搁平时，冷雅定要问一句灵润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现在……她更警惕这个黑影人。

申乐修说他是非人之物，不知是怎么一个非人法。

黑影人桀桀发笑：“有趣，有趣。”

影子无眉眼口鼻，可冷雅却感觉正有一双阴沉的目光钉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盯出个窟窿一样。

“本想拿你做引，没想到却发现了这样有趣的世界。”

黑影人手一探本是想擒住冷雅的脖子，可一柄玉扇挡了过来，而且扇面随着他灵力的释放竟然无限放大，完完整整将扇子另一侧的几个人保护着。

冷雅：“……申掌门深藏不露啊。”

“嗨。”申乐修自嘲道：“雕虫小技，哪比得上冷宫主和徒弟的二人合璧厉害。”

温寒瞥他一眼：“他到底是什么人。”

“哪算得上人。”

黑影人还在跟玉扇对峙，却也感觉不对，打不过完全可以暂时退去，可黑影人却仿佛产生了某些幻觉，胶着着，脱不得身。

申乐修重新坐回蒲团，空洞漆黑的双目仰望星空。

“不过是一缕执念，因为时间久远比较强大罢了。”

“执念？”冷雅看他这么放松自在，也松懈了一些：“你有应对的方法？”

“没有。”申乐修边说边指向自己空洞的双眼：“他都把我的眼睛夺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我不懂。他是谁的执念？是什么执念？还有，他为什么能夺了你的眼睛？”所以还是因为她吗？

冷雅此刻的心情实在平静不下来，她一直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追求，什么权利利益，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只要吃得饱住得暖，再有个爱自己而自己又爱的人，不用为生计发愁，这样的日子她也就满足了。

可是自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大波大折也太多了些。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她就想能跟温寒去普通的世界，过普通人的生活。

从相识到相知，再相恋相爱，最后相守一生。

平平淡淡，无波无……

“等等。”冷雅心里咯噔一下：“他能窥探人心？”

“差不多吧，是人心底隐藏着的渴望，那份想要获得却又不能轻松得到的那份渴望，化为执念，只要你上了套，他就能侵占甚至是毁灭你。”

申乐修长叹一声：“这是上次十族比武之时，顾、冷两位先祖遗留下的祸端，没想到，却让乾坤楼先中了招。”

“嗯？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指黑影人，问：“他刚才是谁的样貌？”

“姜宁。”温寒收紧拳头，问冷雅：“之前你见过他，他又是谁？”

“……顾文浩。”

冷雅有些心虚，忙转移话题：“所以他能幻化成所有人的样子吗？”

“怎么可能。”申乐修道：“如果是那样，他何必还要给你造一场梦，引你上当。”

不等她问，他继续解释道：“只有因他制造的梦而中招之后，才会一点一点被他侵蚀，最后成为他外在的皮囊。”

“而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

所以乾坤楼的姜宁，已经死了。

刚上任没多久的新任掌门人，就这样没了一个？！

“照你这么说顾文浩也死了？”

“应该是吧。我也只是眼被夺之前看到了一点，连猜带蒙吧。”

申乐修还挺乐观。

听到又提到自己的眼睛，冷雅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现在，是也中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