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听了这话却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开口说道：“这样也好！那华英公主满腹的阴谋诡计，去好好反省反省也是好的，好好洗洗那副坏心肠！”

玥浅眉头皱起来，抬手往桂花手臂上掐了一把，“嘴里没个把门儿的，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你这张嘴吗！也就是跟着咱们公主，要是其他主子，早就撕烂了你这嘴拉出去杖毙了！”

桂花被掐的一痛，抱着胳膊撇起了嘴，“姑姑怎么这么使劲啊，痛死我了！”

玥浅和桂花还在争执着，荣盈看天色晚了便慢慢站起身来，开口道：“天色有些晚了，我不便继续叨扰了，改日再来探望公主。”

雁晚杏心里装着心事，听见荣盈的话赶紧收回思绪送她出门，开口嘱咐道：“你现在身子重，以后有什么要说的，遣人来寻我就好，我自会前去拜访。”

“一个人在宫里总爱游思妄想，还不如多出来逛逛，看看这宫里的景色，放松放松心情。”荣盈笑了笑，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离去了。

雁晚杏眼底带着令人猜不透的情绪，立在宫门前望着天空，层层叠叠的乌云由远及近，慢慢累积着，突然面前飞过几个黑影，便听见宫里几个宫人议论道：“燕子低飞，只怕是又要有一场大雨了啊！”

现在正是风雨飘摇的时节，宫里到处严防死守，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如临大敌。皇城里的各种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六宫里处处如惊弓之鸟。尚礼司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平日里狗仗人势的样子也消失不见，皇上龙体欠安，太医院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收效甚微。最终还是首辅大人明白陛下的心思，向陛下引荐了清宣观的真人进宫，在宫里做法事驱除妖邪。

因为疑心是皇后作怪，因此祭坛设在了先贤殿外的空地上。清虚真人穿上道袍，一手手持桃木剑，另一手拿着长明灯，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龙椅放在祭坛旁边，晚上御驾慢慢而来，几个内侍在旁伺候，月华国的皇帝便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皇上龙体欠安，面色如土没有血色。双眼无神，眼下的乌青比之以往更加深了许多，仿佛浮着两朵黑云一般。

北方的秋天，夜里的风声势浩大，吹得凶极了。满天的白幡子随着风晃动着，一起晃动的黄油祭坛上悬挂的长联上书“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清冷的夜，风呼呼地吹着，连门都被吹得反复开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一干侍人第一次见这样的阵势，都有些瑟瑟发抖不知所措。抬头望去，那真人好像正在何什么斗法，脸上汗如雨下，手上的桃木剑舞得虎虎生风，剑身划过甚至有破空之声，就像要将空气撕开一个口子一样。

周有宝咽了咽口水，拿着拂尘张望着，突然夜色里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而来，穿着白色的孝袍，衣袖下面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腕，是章都督。

兽首面具遮着半张脸，冉扇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有些低沉，“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宫中做事的人，鉴貌辨色的本事就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一般。周有宝在都督的身旁待得久了，自然已经可以从他的细微动作中观察出他的情绪来。很明显，都督现在心情不太好，他畏首畏尾思踱片刻，才开口道：“陛下最近龙体不安，真人判了判，说陛下乃是被阴魂所扰，需开坛做法驱除妖邪。”

冉扇闻言冷笑一声，阴魂所扰？怕是那位首辅大人动的手脚吧。他蹙着眉头，与周有宝来到了没人的暗处，冷声道：“咱们都是做奴才的，这最紧要的自然是为主子排忧解难，陛下龙体事关这月华的江山社稷，他要是好不起来，这阖宫上下都要跟着受难，倘若那真人真能治好陛下，自然皆大欢喜，但是若是治不好，就给洒家抓起来仔细地审，务必得从他身上审出点东西来！”

这番话说出来可谓是大义凛然，然而仔细一想便能发现其中的关窍。若皇帝的病真的是因为皇后阴灵作乱，这事十有八九要牵扯到华英公主身上。以都督对公主的心思，怎会视而不见呢？！

周有宝心里蒙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