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门外的柳婉凝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娇柔的模样的确令人心生喜爱。

夭颜见了她，开门见山道，“姐姐莫不是想像吴姐姐和皇后姐姐一样，与我‘交好’吧？”这话里藏刀，柳婉凝一听便知。

柳婉凝却不反驳，不辩解，只是斟了杯酒，递给夭颜，“婉凝曾经见过娘娘，只是不曾有过什么交道。今日一见，娘娘果然聪慧过人。”

夭颜对她似褒似贬的称赞不以为意，只是浅笑着，又夹了一块白鱼，含在口中，道，“姐姐送来的这鱼，真真是美味，入口即化。看来，皇上对姐姐真是宠爱有加。”

婉凝听了这话倒没有像旁的妃嫔那般沾沾自喜，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地答道，“这不是皇上赐的。”

夭颜闻言眉眼间流露出微微的惊诧，一是惊诧于婉凝的回答，而是惊诧于这回答的含义，如若不是皇上赐的，她一介青楼女子，无依无靠，怎会有这般金贵的白鱼？莫不是，莫不是她从前的恩客给的？可这事说出口是会招来祸患的，她难道这样信任自己不会出卖她吗？

见夭颜久久没有答话，婉凝倒是自在的布起菜来，一面吩咐自己的丫鬟去取酒，一面瞥向夭颜，语气真挚，“难得妹妹不嫌弃姐姐，不如今夜就陪姐姐喝几杯？”

一旁侍奉的百合知道夭颜素来不胜酒力，连忙接话道，“柳妃娘娘见谅，我家昭仪喝不了酒。”

婉凝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那真真是可惜。”

熟料，夭颜却接了话，“哪里的话，姐姐今日盛情如此，妹妹岂能做个煞风景的人。少喝几杯，应该是可以的。”

既然夭颜发了话，百合也不多加劝阻，又见婉凝的丫鬟端上来的是一盏桃花酿，酒不烈，味倒是香的很，便放下心来，随着婉凝的丫鬟一同退了下去。

酒入愁肠，婉凝便显得有些微醉。夭颜本以为婉凝的酒量很好，却不想如今夜这般逊色。见婉凝斜倚在椅子上，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动人心魄，只是奇怪，那美眸中竟是含了泪的。

夭颜深知，这样一个隐藏心事的女子定是不简单的，有些事，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熟料，婉凝又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酒，开口道，“妹妹,你可真是幸运。”

夭颜不再言语，思忖着她所谓的的“幸运”指的是什么。

“能与相爱之人在一起，怎能不算是幸运？哪里像我与他，注定不能相守。”

夭颜愈发觉得奇怪，婉凝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人，定不是皇甫熙烨。

“姐姐若是心中早已有人，为何还要嫁进宫来？”夭颜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婉凝却自嘲般的笑了，“是我心中那人要我进宫的，你说，我为了爱他，竟然嫁给了别人，这是不是很可笑？”

夭颜闻言忙说道，“姐姐怕是醉了，来人，送姐姐回宫。”之所以这般急切，是因为，夭颜可怜婉凝，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徒增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