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在接到顾熙南电话时已经从商场里出来了。

不。

准确的来说，她已经在大街上走了好久好久。

魂不守舍，漫无目的......

“你在哪？”听得出来，顾熙南的声音很急切，隐约中，还带有奔跑的喘息感。

“在大街上。”乔楚的回复有些异常的平静。

“具体位置告诉我，我派人过去接你。”

“不用的，我一会儿就回学校了。”

“听话，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乔楚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还是夹杂着哽咽。

“你哭了？”

“没有。”

“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要冷静，等我回来！”

“你知道了是吗？”乔楚紧紧的咬了咬牙，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都能掉下来。

“恩，李梦梦告诉我的。宝贝儿，你现在哪都不要去，告诉我位置......”

“顾熙南！”乔楚打断了他。

她倚靠在路灯的柱子旁，无力的笑了笑。

这种无力感，是对绝望的妥协。

“那些事，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里有了反应：“乔楚，能等我回去吗？”

顾熙南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短短不过十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股莫名的心酸感。

乔楚听到这话就控制不住眼泪，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却在跟她的这段感情中如此低姿态。

无底线的去照顾她的情绪，呵护她那不堪一击的自尊心……

她突然就想起来第一次跟他爸爸见面的场景。

老爷子那句：“我们顾家找儿媳妇没有什么要求，但最起码家庭背景也是要清清白白的。”

乔楚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话时，自己还松了一口气，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有多可笑！

甚至还有脸扯什么势均力敌的狗屁话！

“你回答我的问题。”乔楚抹了抹眼泪，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完整，“那次去你家，你跟你爸爸是不是就知道了？”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乔楚无暇顾及，她现在只能感受到切身的寒意一拥而来。

他越是不说话，这种窒息的感觉就越加明显……

终于，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恩”了一声。

有些话不是亲耳听到，她还会自欺欺人下去。

可是现在，梦醒了。

“顾熙南……”乔楚的声音颤抖的不行，她慢慢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臂膀，极其艰难的说了一句：“我好像爱不起你了。”

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觉得自己配不上喜欢的那个人。

这总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就像两个人并肩站在下雨屋檐下，你却不敢开口说我们一起走。

因为，你连伞都没有！

突然想起在认识顾熙南之前的那些年，大家都说我很冷漠，可是只我知道，那不是冷漠，而是我刻意隐藏的自卑。——乔楚。

挂断电话后，乔楚撕心裂肺的蹲在马路边哭了一场。

直到有人过来询问，她才抹抹眼泪，故作镇定的摆了摆手。

今日傍晚的北京没有一丝风凉，空气也是闷的人心烦躁，看样子，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这倒是跟她的心情一样。

所有不好的事情接憧而来，她无处躲藏，只想拼命找寻一个发泄的出口。

握在手里的手机仍在嗡嗡作响，她没有机会，干脆直接按掉了关机键。

随后又从口袋里翻出那张被她揉搓的不成样子的纸条，她慢慢地舒展开，一个家庭住址映入眼帘。

这是刚刚夏然当着她的面给她姐姐打完电话后“施舍”给她的。

呵呵，真是可笑极了！

不知不觉，她笑着笑着又开始泪眼模糊起来，豆大的泪珠掉落在纸条上，晕开了那些另她不堪的字迹上。

顾熙南回到北京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