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果在云深养得懒了，出了山门就犯倔。停停走走间，魏无羡在上面坐得抱怨不断。蓝忘机初时在一旁沉默看着，也自随他去闹。后来见那驴儿不好好走，坐在驴上的人不得安生身子还累，心里便开始心疼起来。

头一夜就投宿在了无锡城边的水乡小镇上。魏无羡揉着屁股噘着嘴就进客房歇着去了，蓝忘机自去点了他爱吃的小菜，直到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才见到他眼露光彩咧嘴笑了起来。

一边吃魏无羡还不忘一边啰嗦小苹果被蓝景仪他们给惯坏了，蓝忘机心中莞尔，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轻轻问道：

“那是否明日就不骑了？可寄养在此间，飞书让山中弟子来带回去。”

“那是不是就御剑去夷陵啦？不要。就骑小苹果！不老实就骑到它老实！”

魏无羡喝了口酒，说着话腮帮子都气鼓鼓的。蓝忘机心中微有讶异之感升起，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认真看了看魏无羡，依旧脸上从容淡然，轻轻说了声“好”。

细心帮魏无羡伤口换了药。蓝忘机眼望着他哈欠连天，嘴角终是轻轻牵了起来。

“睡吧，看你也是疲累了。”

“嗯。蓝湛你也睡吧，明天还要牵着那头倔驴呢！快点快点，我要靠着你睡才暖和安心。”

这话说得一派自然，好似一切都早已习惯成自然。蓝忘机眉心一动，眼波流转之间唇边笑意不减。牵过被褥给魏无羡盖上，也就更衣轻轻睡在了他身旁。

半边身子和手臂又是一下子被拉住靠着，蓝忘机感受着魏无羡依旧是将脑袋侧依在了自己肩上，心中暖意翻涌，抑不住地就又红了耳畔。

这人……哪里就不知道这般靠在身畔，当真是教人心里想又不是，不想又不行……

蓝忘机哪里知道，黑暗里魏无羡低头的满脸甜笑……心里明明就想靠着人家，想着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那紧紧攀住人家臂膀的手，巴不得伸过去在人家身上摸摸蹭蹭才好……

可是活了这么不多不少的两世，于□□这一块，嘴上咋咋呼呼倒是厉害，当真触到那些，心里不但紧张羞惭，当真是半点经验也无！到最后只能是在心里热热乎乎想半天，人却只敢这么挨着蓝忘机身边睡着……不过终究是近了一大步，就这么挨着，心里也觉得甜腻无比。

也确实……挨着睡热乎。怎会不热呢？两人心中各自遐想，也就只敢想不敢动，全身热血流转，不热才怪。

好一会儿听得魏无羡呼吸均匀终是睡安稳了，蓝忘机长舒口气，侧身又为他掖了掖被角。再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翻身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小苹果缚在客栈后院，蓝忘机提了灯过去，那边店小二也依他吩咐拿了上好的饲料过来，细心给小苹果换掉了槽里的旧食。

“客官当真细心。这驴子也真是好命。我家掌柜说驴最爱吃胡萝卜，客官不如试试。不听话时就给它一根，准保就听话服帖了。”

蓝忘机认真听取店小二建议，点头称谢。那店小二适才已经另外得了赏银，自是毕恭毕敬地去了。慢慢走近小苹果身边，蓝忘机微皱着眉给它将身上的几根稻草捡开，手上拿起几根秸秆送到了它的嘴边。

在云深多日，虽未得蓝忘机亲自喂养过，许是那一身静白色衣衫有熟悉感，小苹果竟很是亲热地将脑袋靠了过来，吃了蓝忘机手上的秸秆，还用鼻头轻轻拱了拱他的手掌。蓝忘机臂上一僵，脸上神色瞬间就柔和起来。

他虽不善于同外人交往，生平也未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可是在与动物接触相处时，总是会特别容易亲近些。大抵是因为动物们皆是只懂最直接的触感和悉心喂养时的满足感，是以蓝忘机一心纯澈简单，倒是正投了它们的意。

那年魏无羡送了他兔子，他就悉心豢养了这么多年。此刻小苹果可算是魏无羡重生之后身边唯一忠实伙伴，蓝忘机自然也就对它别样不同。轻轻拍了拍小苹果的额前，挑了一根小萝卜送到了它的嘴边。

夜深且寒，蓝忘机回到房中，一身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