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少年，近乎乞求地发出疑问，却双目赤红执拗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心里知道苏禹娴绝没有像自己在意她那样在意自己！

可理智和感情，从来都是两码事。就像是被甜蜜的梦魇死死缠住。

他有太多的痛苦无法宣泄而出！有太多的情感需要压制！有太多的骄傲不甘却找不到答案！

所以，他算什么？

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口问了千千万万遍。

闻言，少女垂眸轻笑了一下，纤长卷翘的睫毛之下，双目平静，微勾的红唇扬起，色泽秾丽，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似乎是早已经预料到他这样的问话，又或者是曾经有太多的人会对她那样问出相似的问题，所以早已习惯。

“权零，是很重要很重要，苏禹娴怎么也不想轻易放弃的人。”

恶魔抬着脑袋，就用那张瑰丽的面容，对着他的眼睛逐字逐句，认真地开口。

他顿时呼吸一窒，可下一秒反应过来她说什么，视线逐渐变得艰难晦涩。

“那秦尧呢？也是你不能放弃的人吗？”

“嗯...”

少女低头，略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心：“怎么和你说呢，秦尧是目前为止，我还不能放弃的。不止他一个。”

苏禹娴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她对欺骗得来的感情不感兴趣，因为那在她看来太可悲。

权零咬着嘴唇，神色陷入纠结与沉默。

什么叫做现在不能放弃？

“那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就不能现在吗？”这是他现在最迫切的一点。

“现在的话，不可以哦～”

苏禹娴不容置疑地回答，想必权零心里也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分手算什么？难道名正言顺和他说：“我喜欢上别人绿了你，我们分手吧？”

那绝逼后半辈子会被缠上的好吗！

万一到时候秦尧一气之下和何以安联合了，她找哪哭去。

恶魔也是想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取得游戏胜利的！

想到这里，被权零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压抑的神情搞得，恶魔也快没有耐心了。这对她而言就是讨价还价。

准确来说，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那么有耐心，而且对象还是一个人类。

即使对他再喜欢再有好感，却也怎么都比不上恶魔强烈的胜负欲和虚荣心。那种喜欢还是要浅薄一些。

于是她皱了皱眉头，始终相信一点，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很抱歉，如果刚刚那些话让你觉得匪夷所思，或者心里膈应，我在这里道歉。”

少女认认真真朝他鞠了一个90°的躬。

这件事的确起因在她，思虑不周导致。她下意识把权零当做以前身边的男孩子玩了，以为他和叶驰他们是一类人。

后来才发现不是，但错误已经酿成，及时终止也是好的。

权零有很强烈的道德心和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这一点是连恶魔都佩服的。

或许他们的确不是同一类人，但是她会选择尊重。

就像人类普遍实力都比恶魔要弱，可她却还是会欣赏优秀的人一样。

既然如此，江湖不见。

权零有些没反应过来，一瞬间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

看着她转过头似乎就要离开，倒是一副洒脱离去的模样。

瞳孔不自觉微微瞠大。

她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