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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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斗的，不仅仅是人，更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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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霜听完白庭君的话，久久没有回复，她呆滞地望着远方，觉得自己的心悬着，上下飘浮，不知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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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本来找你，是因为我睡不着，这下子，我更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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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霜半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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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羽都今夜夜色可还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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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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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朗，不过我再坐一会儿，估计就该天亮了，现在看着天空有些微微变白，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得瞪着眼睛等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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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日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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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时候看过吧，孩提时精力充沛，好像有那么一两次等过日出，不过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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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睡不着，就等等日出吧。谈不上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过阳光冲破万缕黑暗之时，还是挺让人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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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霜轻轻地嗯了一声，白庭君那边便没有再说话了，她看着玉佩上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不见，就放下了玉佩，又在床上躺了下去。拉上被子，翻来覆去好几次都睡不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披了件白色的厚披风便离开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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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凉月居长长的走廊，空气中飘摇着烛火的味道，四周很安静，一些低声的虫鸣传来，莫名让人倍觉宁静安心。守夜的几个侍在卫朦胧困意中看见了她，立马清醒过来，惶恐万分，不知所措，但见她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后就走到了走廊外面的露台，侍卫们便松了一口气默默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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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霜走到露台边，手撑在石栏上，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只是想着熬到天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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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了。雪飞霜站得腿麻，在石凳和露台边来回了几次，等得实在心烦，正准备回寝殿时，却瞥见了天空那方露出的一点黄色的微光。雾散，天明，霞光万丈，太阳的光冲破云层，一缕一缕地跳跃出来，然后汇集成无处不在的光明，我们每日感受得到的习以为常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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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霜看着远处的太阳，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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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好看嘛，害我站这么久。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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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看的。可是，有时候，就是这种东西才具有暂且抚慰人心的能力。雪飞霜打了个哈欠，裹紧了外衫，小碎步跑过走廊，一气呵成地进了寝殿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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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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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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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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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这几日收集了皇宫以及皇城附近暗线的密报，说是女皇已经在物色太子妃的人选了，而且，看女皇的种种表现来判断，她应该是看中了袁太傅家的嫡孙女袁静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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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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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属下不敢断言，不过从身家背景，品行修养，女工诗书上来说她都应该是女皇最中意的人选，而且女皇也明里暗里对她授有此意。不过属下调查之后倒是发现和传闻不太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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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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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袁小姐在外名声远扬，蕙质兰心，貌美端正，生性善良。但是臣下调查之后发现，这位小姐美则美矣，也的确是才华横溢，不过心肠却不怎么样，几个和她一辈庶出的小姐长期被她压着，出生最低微的那个小姐腿还瘸了，她房里的丫鬟也有几个不知所踪，是死了还是跑了无人知晓。总之，诡异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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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听完，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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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吧。你去告诉天机子可以开始准备了，这段时间找人盯紧那个袁小姐，务必确定她所有的行动都掌握在我手里，方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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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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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夜彦领命退下。白庭君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许沉重，却是自嘲地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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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我死后，下的是哪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