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眼神微微一动，漫不经心道：“活该。”

诺亚看着她垂下的眉眼中隐隐的恨意，突然问道：“不好奇为什么吗？”

“不好奇。”阿瑜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既然没有用，我就离开了。”

“慢着。”身后，诺亚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望着阿瑜顿住的脚步，轻轻的点了点方才她坐着的地方，“回来。”

阿瑜深吸一口气，神色忿忿的坐回了那处小榻上。

“安娜圣女似乎对我有些成见。”诺亚挑了挑眉。

“难不成你以为，我还应该对你笑脸相迎？”阿瑜惊讶的睁大了眼，满眼都写着“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这样以为吧”。

“你的军队，现在踏着的是我们神殿的领地，战争中死去的是无数神殿的信徒，推翻了神殿千年统治的也是你们。”阿瑜与他对视，金色的眸子闪烁着足以灼伤他人的光，“你现在问我是不是对你有成见？不觉得很可笑吗？”

“那圣女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可以成功？”诺亚微笑着注视她，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因为神殿的根子早就烂了。”

“你去过外面的世界吗，呆了多久，有真正的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吗？”诺亚翻身躺回了软榻上，“你知道多少地方被教廷折磨的民不聊生了吗？你知道多少普通人被所谓的神职人员、主教们奴役、折磨、甚至杀死吗？你知道所谓的侍奉光明神的主教、祭祀们，私底下是怎样的骄奢淫逸吗？你不知道，小圣女。”

他的脸上露出讽刺，望着阿瑜渐渐变得震惊的神色，继续开口道：“就像你从不知道，当年，你的传承历练，是一路上多少下属神殿为你扫清了旅途中的一切，耗费了多大的精力去给神殿的圣女大人造一个看起来安宁祥和的世界。”

那是五年前的画面，至今仍然在他脑海中记忆如新。彼时他还是族中人人践踏的妖孽之子，还在被迫扮猪吃老虎，装作一副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模样。又一次被家族族长的儿子寻了借口当作奴隶出门办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被突然出现的骑士军团推搡到一边，他们开出一条宽敞的大道，随后远处传来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周边开始传来熙熙攘攘的议论声，随后不约而同的跪拜下去。

“伟大的光明神赐福，请接收我们的赞美，给予神的使者，光明的圣女大人。”

他自人群中悄悄的抬起头，恰好撞见那架华丽的马车车窗边，金发金瞳的少女掀开车帘，小心翼翼的往外看着。

他几乎要看呆了去。明明对神殿的这些伪善之人从来没有好感，但是那一刻，仿佛见到了经文上描述的天使。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呢，长发仿佛西西米亚清晨最璀璨的阳光，金色的眼睛仿佛林间的小鹿一般，带着灵动与好奇，皮肤白皙纯净，唇瓣娇艳如安第斯山脉上生长的野生玫瑰，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圣洁。

没有人不会为她的能摄人心魄的美丽而心生颤抖，尤其是当她无意间注意到人群中这个称得上冒犯的青年的目光，露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意。

她身边的卫队似乎阻止了她的动作，他怔怔的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有些不快的合上了窗帘，隔绝了他的视线。

“那也不是你们掀起战争、破坏神的秩序的理由。”阿瑜咬了咬唇，“神殿中的不轨之人自然有惩戒司的主教们肃清。”

“五年前，你的眼神还不是这样。”诺亚答非所问的道，“那时你的眼睛中有光。现在，像是被神殿的老头子们管教的宛如死水。”

“够了。”阿瑜有些排斥他的话，面上有些慌乱的样子，出声打断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那就说些该说的。”诺亚不可置否，“我的母亲，就是被所谓的神职人员活生生烧死在祭神广场上的，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位黑暗魔法师。”

“我的母亲，平日里待人和善，周边的邻居人人称赞她的美丽勤劳，我的父亲出身卡因家族，因为与她相爱而选择放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