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躲避众人的目光,马车驶向另一个方向。安娜陪我在那间带有绿色金属网纱的哨亭门廊里等候,却迟迟不见有人过来。我灰心失望,似乎所有人都在和我作对。潮湿而陈旧的墙壁散发出清凉的霉味,一小时以后,我的身体支持不住了,便准备离开。
我们从小路走过,安娜忽然尖叫了一声。我转过身去看,发现萨拉正坐在月桂花丛后面的椅子上。
“萨拉!”我同样惊叫一声,此时此刻能遇见她是我最期待的事情。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吓跑了呢。”萨拉诧异的看着我,嘴角带着几分恶毒的微笑,“迟迟收不到你的回信,我就接受了新男友的求爱,他几乎天天和我一起玩。”
我捏捏安娜的手,她马上走到较远的地方,即听不见我们说什么,又能看见我们的身影。
“上帝保佑你。”我状似忧伤地说,“我每天都希望明天能获得快乐——从你那里,我的爱。但突然又有一件事改变了,我今天只好逃课来看你。”
“是吗?”她怀疑的看着我问。
好在我现在真的很难受,看着非常像一个被爱情折磨的快要发疯的情人。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真实,萨拉被打动了。
“前不久,爸爸让我对你多加提防。”萨拉怜悯地说,“妈妈也说不喜欢我和你来往,认为你品德不高尚,只能产生坏影响。”
“我理解,我对你充满了强烈的感情,大概被人所察觉了。”我说,“我十分钦佩你的双亲,所以我大胆的向你父亲写了封信解释这件事,帮我一个忙。”我拉住萨拉的手,真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请你转交给他。”
我很少这么热情外漏,尤其还留下了书面证据,但我对这封信的效果看得很重。萨拉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夏尔。我知道你动机纯洁,心地善良,但爸爸从来不轻易宽恕别人。”
“我相信他看到后,一定会懊悔对我判断失误,明白这是一桩错案!”我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松懈了。
“什么错案?”萨拉不解的问。
“你明白的。”我将问题转给她,暗示道,“明天我还会来这等你,你一定要来,告诉我你父亲的态度,这关系到我的幸福,亲爱的朋友。”
我们很快就分别了,主要是我真的撑不住。萨拉误以为我是受到爱情的折磨变成这样。虽然我不是,但既然这有利于她对我的同情,我不介意让她多误会一点。上了马车后,我几乎瘫倒在座椅上。
“少爷!”安娜冲过来捉住我的手,大惊失色的问,“你发烧了?这么严重!”
“恐怕是的。”我感到窒息,对她笑笑说,“离我远点安娜,你还哺育着孩子呢,别被我传染了。”
“开什么玩笑,您一定要去看医生,现在就去!”安娜严厉的命令道。
“不,医生都大惊小怪的,圣诞节快到了,何必要让大家都不安呢?”我不得不再三强调,“别说出去,这种不适并不痛苦,完全不用可怜我。”
“但病情又无法预料。”安娜忧心忡忡地说,“万一您感到呼吸困难呢?”
“我是个年轻人,即便身体不是很好,也不至于因一场病而丧命。”我安慰她道,“别这么惶惶不安,安娜,再给我一天。我和萨拉有约,明天说不定我自己就痊愈了。”
“哎。”安娜叹了口气,她意味深长的说,“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时间久了,曾经以为绝对不会忘记的感情都会消散的。”
“也许吧。”我将头靠在靠枕上,眯起眼睛。冰冷而淡蓝的天色总让我不舒服,这样的天气我的头脑太清醒了。
那天一整天我都平安无事,但我知道这是毅力的原因。如果走的太远,我的脸上就会出现痛苦的挛缩。我已经无法像往常一样克制自己。安娜一直在向上帝祈祷,中午时来看了我一眼,她大惊失色地叫道:“啊!我的天,你多受罪呀!”她马上走了出去,大门一阵响动,我很怕她真的暴露了我的秘密。
等我几度疼晕过去又疼醒过
第八十七章: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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