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忘机摇摇头：“你直接向人倾吐想法，不好。等你回到容歌，有无数公子小姐会把你纳入她们的命运之网，你若稍微熟稔一些就倾吐心声，道明喜好，他们便会投其所好，操纵你的情绪和情感，无形利用你为他们做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这番话不是投你所好，故意说出？”凤怀音心跳微微加速，头一次体会到两个人交流时的内心博弈。

“我只要与人对视，便可以发现他有没有说谎。丫头，容歌城远比你想的要复杂，一定要谨言慎行。”

“你比我母妃还啰嗦。”凤怀音从床上走下来，到屋中一面破旧的铜镜前坐下梳头，“那辞大教育家，你教教我，应当如何与容歌贵族交流？”

“不要像与我交流一样就行，冰雪聪明如你，在那群妖魔鬼怪中呆上一阵子便会游刃有余。只不过在你游刃有余之前，少说暴露你意愿的话，别人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和在乎什么，自然就很难利用和伤害你。”

“受教了，怀音日后若有所成，定为辞掌门立一牌坊，上书‘万世师表辞掌门，春风化雨渡怀音’，你觉得如何？”

“丫头，你有一点很值得夸，一是能出口成章，用词精确，二是你与人对话时总是问句收尾，引人回答，把对话继续与否控制在自己手上，继续努力，很快你就是容歌城的交际花。”

“你算术是猪教的？明明是两点。”

“......”

*

二人吃过早饭，向村中人辞行。老村长十分热情地提着一个布袋子，递给辞忘机说：“公子，这是治害喜的偏方，每日早晨泡水喝，效果极好，公子带着给夫人喝吧。”

凤怀音老脸一红，猛地一掐辞忘机的胳膊。她下了狠劲，可辞忘机竟然面色都不变一下，笑着接过说：“多谢老伯一番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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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临渊楼，辞忘机便告诉凤怀音他必须赶回大应了。

凤怀音“喔”了一声，说：“那我自己接任务做。”

“不许接。”辞忘机语气坚决。

“为什么？”

“我若不在，你难道要和花铭命做任务？等他伤好，你那几个小暗卫还不够看。”

凤怀音简直想咬碎一口银牙：“他不可能一辈子盯着我吧。”

“魔天教可并不是只有你父王灭掉的那部分，它更多的势力在暗部，你父王打魔天教的时候，花铭命把暗部的势力都调走去做别的事了，不然偌大的魔天教岂会说没就没。”

辞忘机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魔天教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的人会隐藏在平民百姓之中收集情报，可能是给你准备治害喜药物的老伯，可能是在街边参与斗诗的秀才，你怎么防？”

凤怀音咬了咬下唇：“照你这么说，我干脆嫁他好了。”

辞忘机耸耸肩：“你要是不介意他比你大二十岁，我也不拦你。”

凤怀音无力地坐在石凳上：“都怪我太废物了。要是我能厉害一点，不用怕他就好了。”

辞忘机用手撑着头看着她：“要是按你这个逻辑，全天下除了我估计都是废物。”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知不知道，女人有时候就是不想听道理的。你应该说‘不是的，你很强，你才不是废物，他作恶多端早晚遭报应，在那之前我会保护你’。”

辞忘机挑眉笑道：“呵，口是心非的女人。我可不信报应这回事，不过我可以保护你回云浮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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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人的队伍又摆成昨天的阵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上，凤怀音和辞忘机交流了许多两国民俗的不同之处，倒也完全不无聊。

两人说的口干舌燥，到了一片树林，见到了一些果子，便坐在山道上休息，摘了些果子啃。

树林中空气清新，阳光也温柔不少。许多树木长出嫩黄的新叶，树下则长出了各种不同颜色的菌子。

凤怀音一边吃果子，一边问辞忘机：“辞公子，你说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

“这个问题过于无聊，我不想回答，你有更好的话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