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蓝的天幕中全是细碎的星子，月光如水一般倾泻在大地上。远处不少灯火通明的帐篷，但更惹眼的还是处处燃着的金黄篝火。有许多人围着篝火喝酒，还有不少公子小姐们绕着篝火跳起舞来，也有一些人三三两两散在各处。

相较等级分明的宫宴，这里简直是给了不同人交流碰撞的可能性。

凤怀音看了一圈，最终走到了凤怀延身边，和大家一样席地而坐，说：“阿延，你说人死后到底会去哪里？”

凤怀延递给她一串烤肉：“我觉得应该会沉入大海里，变成贝壳、珊瑚和那些奇形怪状的小鱼。”

凤怀音笑起来：“那赤鲲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变的啊！”

凤怀凌走过来，说：“音妹妹，今天演的这出姐妹情深可真感人呀！”

凤怀音转头看他，他身后还站着南宫流、南宫演和阿狗。

凤怀音扯起嘴角冷笑着说：“那可不，这下全容歌城都要传我重情重义、感天动地，还要因为赵三小姐的容子斋连带着夸我心怀黎民、品德高尚，我可不得卖力点演？”

南宫流反而诧异了：“说好的雄狮不会在乎绵羊的看法呢？”

凤怀音生怕气不着他似的：“你是绵羊，我容歌百姓可不是。”

她成功地再次把南宫流给气着了。

凤怀凌在她身边坐下，说：“哎，你想不想去吓吓害你闺蜜的始作俑者？”

凤怀音挑眉：“你知道是谁？”

“你的凌哥哥一向洞察力惊人。”

“说说看，我看你有没有看错。”凤怀音一副自己完全知道是谁的样子。

凤怀凌惊讶道：“难道你知道？我可是费了半天力气才找到蛛丝马迹的。是不是那个叫林斐然的？我听说她和赵花晴是死对头。”

“你是从哪里找来这种不靠谱的蛛丝马迹？不是她，不过，我确实想吓吓她。”

“走起。”

凤怀音、凤怀延和凤怀凌一行人走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河边。

不一会儿，林斐然就红着脸走了过来：“听说世子找我……”

凤怀凌走上前去，温柔地问：“今天白天，吓着你了吗？”

林斐然微微一愣，害羞又委屈地说：“吓坏我了……”

凤怀凌摸摸她的头：“对不起。”

凤怀音张大了嘴巴，这俩人是想演霸道世子爱上我的戏码吗？

林斐然这时才看到凤怀音几人，奇怪的问：“不知世子叫我来是……”

温柔的凤怀凌指着凤怀音说：“我替音妹妹找你。”

林斐然顿时脸色一变，转头就想走，却被南宫流和南宫演挡住了路。

“凤怀音，你今天要是把我怎么样，怀员公主不会放过你的！”林斐然大声喊道。

几人都把目光汇聚到凤怀音身上，似乎是在看她如何决策。

凤怀音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说：“林小姐，你和黄小姐对那些小门户的小姐做的事，如果在你身上来一次，会怎么样？”

林斐然顿时变了脸色，跪下哭泣道：“公主殿下，求您放过斐然吧，斐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敢了！”

凤怀音蹲下身子抚摸她的脸，眼中无悲无喜地看着她：“我放过你，谁放过那些贞洁被毁、自尽而亡的姑娘们呢？”

几人这才明白她所说的“对那些小门户的小姐做的事”所指为何。

林斐然满脸都是眼泪：“我会给他们烧香、烧纸钱，我会善待她们的家人……”

凤怀音叹了一口气：“斐然，死了的人已经一了百了，你再也没法补救。真正可怜的是那些依然活着的人，她们始终活在担心、害怕和遗憾里，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把大好的花样年华浪费在自怨自艾和悲观失望里。还有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亲人，他们再也看不到她们身上闪动着的火花，再也欣赏不到她们的一颦一笑。”

林斐然张大嘴巴，满眼害怕地看着她。

凤怀音站起身说：“和她们比，你有什么资格说‘放过你’。”

凤怀凌笑眯眯地说：“音妹妹，不如我让阿狗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