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长风他没告诉你呀。”曲霍萦笑着吻了吻裴谙的额头。

裴谙皱着眉欲躲，没有躲过。“长风——”那白衣消失在厅堂尽头。他伸手去够他的隐青，却在堪堪抓住它时被曲霍萦按住了手。而他发现，莫说武功，他已连力也使不出了。身子软绵绵，轻飘飘的，头脑昏胀；眼前的事物明明并未晃动旋转，他却觉得晕得厉害，仿佛自己要失重掉到什么地方去似的。裴谙竭力一手撑住曲霍萦的胸膛，混沌片刻便想明白了缘由：“你给我喝了什么？”

曲霍萦将裴谙手中的隐青笔夺过，举在眼前细细打量，边漫不经心地应：“蚀经脉、废武功的奇药。这可是在沈长风默许之下放到你酒盏中的。”“我不信！”

“隐青，”曲霍萦郑重地缓缓念了一遍，又说，“这是杆宣城紫毫吧，倒是很名贵的笔。我也很惋惜，”隐青被曲霍萦放在地上一拨，骨碌碌滚向远处，“以后便用不得了。”

裴谙挣扎起来，莫说功力，便是身上的肌肉也难以提动，四肢身躯宛如灌了铅——他这副情形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走的。他向隐青的方向匍匐着，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废蚀武功的话是谎言，是攻心之计；心却剧烈地蜷缩痉挛起来，疼得将人的思考的试图断成碎片。为什么沈长风走了，为什么方才切磋时没人进来，为什么浩气盟自己准备的酒会有问题......这一切容不得他一厢情愿地抵赖。

为什么......不！怎么办？

两个浪潮激烈地冲击着，索要抢夺着他本就混沌脆弱的精力，却哪个都无法稳占上风。

曲霍萦任他艰难地向远处爬着，膝盖压住他下摆的一片衣料，便在腰间寻觅着什么。裴谙才爬出几步，便被衣料拽住，转身艰难地扯着曲霍萦膝下的衣料。只见曲霍萦将手中一个药丸捏碎，捻起什么放到自己耳后，又抓着裴谙的衣料两把将他拖回来：“再给你看一样苗疆奇物，中原话应当叫‘思情蛊’。”裴谙细看，曲霍萦手上是一只瘦小的蜘蛛，通体黑灰，身体中央有一点艳红。曲霍萦旋身压在裴谙腰腹上，左手抓住他两手按在头顶，右手拨开他的襟口，将那‘思情蛊’送到他锁骨处。他地挣扎着，螳臂当车。

“为什么？”裴谙咬牙问。那蛊虫自锁骨缓缓爬到心口处，随后皮肤一痛，它的踪迹便再也无法感知。

“事情这么多，大美人儿问的是哪件？”曲霍萦笑着在裴谙颈侧嗅了嗅，“香。”

“你想要什么？”裴谙侧头避开，深吸一口气强自冷静，说：“我不记得我和你结过怨。”

“你是没有和我结过怨，你还美名远扬，我许久之前听说了就觉得喜欢，”曲霍萦低下身压着裴谙躺下，右手支颐，脸就在裴谙胸口上，“近日一见便觉着你长得漂亮，还不蠢，我见色起意。”说罢隔着衣料亲了亲裴谙的心口，着手开始解他的腰带。

裴谙的睫毛颤了颤，腰身无力地躲闪着，又问：“那晚你对沈长风说了什么？”

“我说，”没有了腰带的束缚，万花层层衣料一件件缓缓松散开如同花苞绽放，“我改变主意了。我好像用不了三万黄金，那不如黄金砍半，外加一个你吧。”曲霍萦说着摸索着裴谙周身，寻觅着可能存在的锐器，“实际上我原本也只需要一万两黄金，还是赚了。”若有若无的触碰引得裴谙不禁打了个寒战。“何等荒唐！”

曲霍萦哈哈大笑，笑罢在裴谙耳边低语：“更荒唐的是沈长风他答应了。”曲霍萦笑着凝视着裴谙的神色，看他迷茫、委屈、哀恸、怨恨、屈辱几番转变，心中愈发畅快。

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