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转过头，神色复杂的与蒙筱雨对视了半晌，缓缓问道：“你喜欢他？”

虽然早已经知道答案，可不知为何，依然想听她亲口说出来。也许这样，自己才能彻底死心……

蒙筱雨愣了愣，随即扬起一抹笑容，柔声回道：“应该是喜欢的吧。他这人呀，看起来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他把所有人都放在了心里。听学时，厌离姐和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受了委屈的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一个人背着，后来还是阿澄四处打听，才知他被人说是家仆之子。这一次他回来后，一直对三个月内的事避而不谈，我想他定是又想独自承担什么事了。这样的他，真的让我好心疼。”

蓝忘机抿紧双唇，双眸中划过一丝痛楚。从听学初识至今，见过她狡黠的笑、调皮的笑甚至是不顾形象的大笑……独独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的笑容。

在月光的照耀下，本就俏丽的她更添了几分柔美。可这份柔美，却不是为了他……心犹如被挖空了一般，可是她却不知，依然温柔的笑着，细细说着她心悦之人。多想问她一句，眼中可曾看到过他…可是，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也许这就是当初不信任她的惩罚…

“蓝湛。”

蓝忘机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疑惑的看向她，她从不曾如此认真的喊过自己。

“不管温家最终结果如何，蒙家在仙门百家里都人轻言微。我若想护着阿羡，只有将他带回南诏去才行。”蒙筱雨注视着宴厅的方向，仿佛可以透过层层瓦片，看到魏无羡一般：“可是按照他的脾性，定是不愿跟我回南诏的……若他不愿……”

“我会替你护着他。”兴许是不愿看她如此哀伤的表情，兴许是不愿从她口中听到诸如以命相护之类的话语，兴许……总之，蓝忘机并未多想，就开口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你…蓝家…”蒙筱雨诧异的看着他，从不曾想过他会如此坚定的说这些话。原本只是想让他看在同窗的份上，不要与旁人一样视阿羡为邪魔外道，可是，他却……

蓝忘机垂下双眸，掩去了眸内的自嘲与痛楚，她的眼中，果然只有魏婴…不，兴许还有个聂怀桑…却独独没有自己…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丢下一句‘不早了’便匆匆离去。

蒙筱雨凝视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也跃下屋檐，向自己房间走去。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廊角那道身影。

聂怀桑苦笑的看着蒙筱雨的背影，她心悦的果然是阿羡。其实，早在听学时，他便猜出来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毕竟当时的她与蓝忘机也甚是亲密。

不知蓝忘机可有后悔没有早些与她表明心意…如今连他都不能让她多关注一丝一毫了，更何况自己呢？罢了，只要她开心便好…若她要护着阿羡，那自己就做那个默默护着她的人吧。

……

蓝忘机不知道自己回屋后，弹了多少遍《清心音》了。可是直到现在，指尖都泛了红，他的心都未能平静下来。

他抿了抿唇，正欲再次拨动琴弦，一道无奈的叹息声在耳畔响起。

他寻声望去，才发现自家兄长不知何时竟坐到了他身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兄长。”

蓝曦臣是第二次看到自家弟弟如此脆弱又倔强的模样。他想了想，轻声问道：“与雨儿说了什么？”

蓝忘机低垂双眸并未回答，蓝曦臣微微一楞，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忘机啊，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真心，最难求的便是那心心相印之人，你若……”

“兄长。”蓝忘机知道自家兄长想说什么，可是他还放得下、忘得掉吗？

忘机果然放不下雨儿，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就像蛊毒一样，不知何时，早已深入心间，挥不去，抹不掉…蓝曦臣长叹一声，轻缓而坚定道：“既放不下，那便守着吧。这世间本也没规定不可一妻多夫。只要守着，她总会看到你的好。只是……”

看着自家弟弟的模样，蓝曦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