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舅舅喝茶”

两人心思各异，面上却都是和风细雨，

“父皇”

柳旭还搁边儿上坐着，半天了不敢出声，可怜唧唧的瞥着个脸，

不明白，前些个月，这个女人还被自己身边的一堆人压着骑小马，在泥土里拱来拱去，满身泥泞肮脏，讨人欢笑，供人娱乐，

那时候，夜哥哥也在场，她胆怯懦弱的跟那些丫鬟侍婢们一样，怯声怯气，唯唯诺诺的仰望着夜哥哥的身影，却不敢接近，

“柳叶子，想什么呢？”

玲薇目光狭然一瞥，唇角一勾，带着点若无可察的魅色

“知道本小姐长得好看，也别一直盯着呀”

这小孩儿，在原主的记忆里，可是跟她渊源甚深哪，

分明只是个小孩的模样，却偏偏，能让她恐惧，

其实默然，钟灵九歌对柳千夜也是恐惧的吧，

只是太过于喜欢，那些过往的记忆、表象，就被她自觉美化，只记得些美好的，黑暗的一面全然封闭，

毕竟，最喜好折磨她，欺辱她，看她跟牲畜一般，在众人面前，低声下气、苟延残喘，

折辱她一身傲气，可是往日柳千夜最喜的戏份，

是的，钟灵九歌原身是高傲的，那是她身来将军府，秉承父亲一身血性，母亲高贵的皇家血脉，教她不与任何人低头，

唯有，柳千夜，这个她爱到死的男人，一边看她在地狱边缘痛苦挣扎，一边乐得看她笑话来取悦自己，

“唉……”

玲薇想着颇为哀怨的叹了口气，不想不知道，一回想，怎生这么憋屈呢

“你，你……胡说八道！”

包子脸涨的通红，柳旭瞪着乌黑的眼珠忿忿然

本皇子才不稀罕看你，丑八怪，就算变了还是个丑八怪，

“本小姐怎生的是胡说八道，你瞧你，说你看我，又没说不让你看，喏，看吧看吧”

两手一摊，完全没心情跟个小破孩计较，

“你长得那么丑，比母妃宫里杜堂还丑，本皇子才不稀罕看你，哼！”

所以说，小孩子家就是死脑筋，说人坏话还要拉个人作比较，比较就比较吧，还是个阴阳怪气的阉人，

杜堂，玲薇确实不知，但不外乎柳君涯清楚呀

小孩子争理，自家大人脸黑的跟个碳似的，一段时间不去后宫里，都不知道，自己这孩子已经被教导得如此是非不分

后宫这种腌臜之人，也配跟小钟灵相提并论！

“哦？杜堂是谁？长的有我美？”

玲薇不屑一顾，小破孩嘴里确实没什么好话，

“钟灵小姐，旭儿年幼，你别跟他斤斤计较”

柳滨宸起身踱到柳旭身后，按下忍不住要发言的熊孩子

这么明显的相护啊，是吃饱了，要找事儿吗？玲薇黑眸兴味盎然，好啊，求之，不得

“舅舅，九歌……刚刚可有说什么吗？”玲薇眨眨眼，超级无辜~

“没有”

柳君涯脸色不算好，身为君王，他同自己这些儿子的感情淡泊，并不如普通百姓那样，

因为没给过他们父亲般的宠爱，所以不求他们对自己这名义上的父亲有多喜欢，

呵~，君临高位，始知寒凉，早就是孑然一身，

“就是啊，我都没干啥呢，宸王殿下就蹦出来一个劲儿的嚷着，说别让我跟柳叶子一般见识，知道的，不过说是个玩笑”

颇有深意的眼神，毫不躲闪对上柳滨宸，挑衅一笑

“不知道的，当本小姐明目张胆欺负人呢”

“昂，你说对吗？宸─王─殿─下？”

这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哪，九歌……，凌修烨默然旁观，这丫头，想帮她，完全都插不上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