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子是哪里来了的？

“难怪傅仙君那日急匆匆号召全城名医为一人治病，起初我还以为仙君生了什么大病，吓得我半死，原来是为了医治道侣。”

“哪可不是，百万灵石说给就给，只要能治好，城内但凡有看上的都可以拿走。我还寻思着这哪个人值得仙君如此兴师动众？是道侣就对了。”

“听说就一日的药都要几千灵石，每七日还要去穷凶极恶的寂静鬼岭寻一种鬼花，听说纵使化神期去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仙君乃痴情人儿啊！”

韩子慕原先还有的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追杀他的人下了死手，救活且保住自己的修为实属不易，可他没想到那么不易？寂静鬼岭一个传说级别的噩梦，以有死无生著称。七日便要采一次鬼花，怕是今天正好是七日，难怪醒来见到傅朔时他身上带着冷冽的花香，

“我……”韩子慕哽咽了一下，他素来不欠别人，可这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亏欠。

“不用太在意。这寂静鬼岭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傅朔解释道，他希望和韩子慕平等地相处，不想让韩子慕有亏欠和负罪感，因而他没有和韩子慕走这些话。从阎罗手中抢命，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他又说道：“而且能救下你，我觉得值了。”

韩子慕：“那个……”

“媳妇，看天灯。”傅朔如是说道。

韩子慕下意识往天上瞥，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叫了什么。

月上梢头，应该是十五，月如白盘。

街头到街尾已然是人山人海。空气浮现出属于冷冬的花香。

只见夜空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灯火，照应得湖水波光粼粼。那就是天灯，无数人许愿便会放天灯，愿苍天庇护，河清海晏。

通明的灯火照亮了韩子慕和傅朔两人。

傅朔突然说道：“我可能得了病。”

“啊？”韩子慕不明所以。

傅朔又说，只听见咻的一声，一道道炮竹炸响，劈里啪啦地掩盖住傅朔的话。

“什么？”韩子慕大声问道。

傅朔摇头，笑了笑，随后拉近韩子慕的脑袋，在微冷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韩子慕错愕了一瞬，心里升腾起一股血气，可这血气尚未涌上脑门，意识突然模糊，眼前的画面渐渐扭曲。

韩子慕随即从幻境中脱离，迷迷糊糊间掌握到本体的存在。

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他从未有哪一个时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幻境。

那个他对着笑了的人，那个被他救的人，那个被盖红头的人，那个被吻的人……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