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叹了口气，呵出的气化作洁白的冰雾。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白芷裹上，动作异常温柔，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不是的，你不是。”

白芷微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的自嘲。

不待她回应，凌云翼便闯入了漂泊的大雪。

…………

自此之后，凌云翼和那些混混断的一干二净，世人皆道凌云翼改邪归正了，结果他收拾收拾便常驻忧兰欢，气得凌家家主险些嗝屁。

凌云翼每日来忧兰欢签到，无一不是蹲着白芷出演的时刻，在加上之前买了白芷的一晚上以及次日对白芷的种种失态，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人人皆道这白芷姑娘好大的能耐，居然掳了凌家小公子的芳心。可所有人都默认不过是凌云翼偶然的兴致而已，没几人把白芷当回事。

可是即使是如此，凌家还是蹲不住了。凌云翼的娘亲伊夫人亲自前来做思想工作。

“翼儿，这霍家外系女儿，相貌世无双，善乐善舞，且对你倾心，明日她会来我家一叙，可是有意。”伊夫人循循善诱，有意促成这一场豪门亲事。

“没兴趣。”凌云翼侧身避开。

“那你感兴趣什么样的女孩，娘亲给你把把关。”伊夫人坐在凌云翼床边，以扇却面。

“长相貌美，瘦小点好，眼角最好有一枚痣，最好有一手绝佳的琵琶。”这个描述一说完，凌云翼的脑海顿时浮现出白芷的长相，白皙却有些瘦弱，带着一点倔强的脆弱，一点红痣点缀眼角自带多情，一手琵琶能包容山水人间。

凌云翼想着如果她不是出生忧兰欢就好，这样我便可以娶她。

“那不就是白姑娘吗？”伊夫人兴奋地一拍手。

白？凌云翼当即一哆嗦：“你说那人叫什么？”

“柏苑啊，霍家那个外姓女儿。”伊夫人高兴的，都快以为这婚事能成了。

“哦。”凌云翼情绪又低了下去，陷入沉思，姓柏啊……

伊夫人却斩钉截铁地把明日的相亲计划给定了，勒令凌云翼明日给他打扮好看点。

次日，凌云翼刚从房间里出门，亦如平日要往忧兰欢去时，却被伊夫人截了下来。

“干嘛？我有事。”凌云翼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玉佩，正是他准备拿去送给白芷的。

“你不是答应我的，柏姑娘一会就来了。”伊夫人道。

“我不要。”凌云翼转头就要走人。

伊夫人当即摆出他大夫人的姿态，两三下把凌云翼捆起来，强行梳妆打扮压去相亲。

柏苑的确长得好看，不是那种大红大紫的美艳，而是那种小巧精致的秀气感，如果被温室里培养出的温香软玉。她会一手古琴，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可这般宛如精雕细琢的大家闺秀，却远不如野蛮生长的白芷来的叫人心碎。

凌云翼看着她，脑海里想的却是白芷。

看着古琴，想的却是琵琶。

快正午了，白芷要登场了。她今日穿什么衣服，弹什么曲子，她会不会像往常一般扫视所有人，最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停驻，仿佛是为自己弹曲。

“这柏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觉得怎么样？”伊夫人见凌云翼对着柏苑目光放空，直看得人脸红耳赤，以为有戏。

凌云翼却说道：“不怎么样。”

“……”伊夫人寻思着，又问道，“你莫非是看不上她外家的身份？因为他不姓霍？”

凌云翼很想回答不是。可那伊夫人当凌云翼默认了，痛心疾首地叨叨起来：“身份贵贱就那般重要？你娘也是个外家女儿，当年你爹与我相恋，也不是逆着所有人，执意把我立作正室，终身不娶妾？”

如果白芷不是出生忧兰欢就好，这样我便可以娶她。

为什么白芷出生忧兰欢，我便不能娶她？我偏要娶，忧兰欢如何，我便是喜欢她。

凌云翼心中豁然开朗，紧握着那枚玉佩，手心几乎出了汗。

“诶，你要去哪？”伊夫人见凌云翼行色匆匆地跑出了门，徒留她与柏苑面面相觑。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