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提着乌童准备回天界添加命柱，这个升仙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他躬身向姬玉请示告退，姬玉刚被柏麟甩脸子，怔愣了有一会儿才点点头。

四大神兽随后也行礼告退。一声不吭、说走就走，那是帝君才有的待遇，他们没这个胆子去挑衅天帝陛下的威严。

“你怎的不回天界？”姬玉看向腾蛇。

“在下又没什么差事，回去干嘛？”

姬玉一看腾蛇那滴溜滴溜转的小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留在人间蹭饭呗。

她扫视底下众人：“天界看管不力，令九婴祸及少阳。为做补偿，数日后请诸位列席观礼。”

恒阳真人上前：“敢问，是观何礼？”

抓住腾蛇肩膀立着的绿卿，主动开口道：“天帝即位大典。”

恒阳和褚磊对视，想到刚才柏麟帝君对乌童的封仙，以及那几位天界神官对姬玉的尊敬态度——她做到了！

那以往他们一直坚持斩妖除魔的正道理念，岂非显得极为可笑？惩恶扬善和斩妖除魔的区别究竟在哪里？问道一途永无止境。

由褚磊和恒阳领头，少阳的庭前跪倒了一片。姬玉镇定自若地受礼，完全没有应该尊老爱幼的心理。

璇玑抬头问起了司凤。

司凤……姬玉一声叹息，将今日发生之事的记忆复刻给了璇玑，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腾蛇：“你说她会去忘川找小厨子吗？”

“不知道。”

禹司凤活着的时候，姬玉偶尔还会嫌他烦。如今只剩下怅惘。但一想到自己是刽子手之一，连这点怅惘都觉得虚伪恶心起来。

所以要忘干净。

他们已经离开少阳，绿卿遵令去了大周帝都。它是应龙，凡人一向尊崇龙族，由它去传达老皇帝已经宾天的消息，可以减少些不必要的风言风语。

“我不就只回去了一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柳意欢语气夸张，手势比划得也夸张。他刚回到昆仑，正好亭奴要去魔域见罗喉计都，顺道一块儿走。

柳意欢继而想到司凤，神情消沉下来：“这个羲玄真是一点也不把我们曾经的交情放在心上啊，说入轮回就去轮回了！”

柳意欢浪荡江湖，对人和事的缘起缘灭已经看得很开了。但他也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罗喉计都倒是神色平淡，只是看清楚自己随手拿来吃到一半的东西——淡黄色的蜜饯果脯，禹司凤以前经常买来给少阳三人。

罗喉计都将手中剩下的杏肉放进嘴里，用力地嚼碎了咽下去。没有一丝的表情流露。

柳意欢突然一拍大腿：“天帝老儿对司凤说杀就杀，那小凤凰的灵兽小银花岂不是也跟着……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欸，我还得回去把这些事告诉罗长老和若玉。”

姬玉一直没去魔域，但是她将无支祁和元朗两只大妖直接封神为天界尊者，足以向罗喉计都表达态度：从今往后，妖魔族可正大光明地行走于世间。

天帝即位大典，不过是将此更为正式地昭告三界。所以姬玉需要少阳众人的前来观礼。

九霄云殿空间折叠，阵法开启三层便足以容纳所有天界神官。然而算进妖魔族和少阳众人的数量，南天圣尊就不得不请柏麟与他合力，再开启三层阵法。

司礼和司工的神官将一应陈设所需布置完毕后，南天圣尊便领着众仙，七彩霞光相牵、以万兽驱车去迎立新帝。

姬玉发髻簪金叶，一身黎色暗金风纹的朝服，乘万兽车拨开云层来到天界云殿。殿中已经点亮九光灯，燃百和香，延灵高台置象征着帝威的九凤神冠。

原本的流程是姬玉戴冠，众人朝拜。但是她拿起神冠把玩片刻后，扔在一边直接登上宝座。

礼法这种东西，向来是用来约束别人的。

众人拜了之后入席，姬玉左下两位是柏麟和南天圣尊，右下两位是无支祁和元朗。天界神官、人族和妖魔族分坐两边，泾渭分明，以免打起来。

南天圣尊这安排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