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宏仁医院稍显宁静。

骨科病房里。

毛飞语满脸担心地坐在床头，看着满头纱布的儿子，他心头仿佛在滴血。

闻讯而来的叶落把一些象征性地礼品放在桌子上，他轻轻拍了拍毛飞语的肩头。

“叶总……”毛飞语凝重地望着他。

“毛部长，小润怎么样了？”叶落问道。

“多谢叶总关心，生命倒是无碍，就是康复之后可能还得做个整形手术。”毛飞语叹气道。

“整容费算我的。”叶落道。

毛飞语也没拒绝，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叶落问道。

毛飞语回答道：“已经仔细询问过了，确实是莫问天打的。”

“那还等什么，借此机会把他送进大牢啊！”叶落道。

毛飞语摇了摇头，“现场有监控，人证也不少，都能证明是小润挑的事，莫问天只是正当防卫，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抓他。”

“可惜了。”叶落深深叹了口气，安慰道：“毛部长别担心，他早晚会有报应的。”

“嗯……”毛飞语轻轻点头。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公司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叶落道。

“叶总慢走。”

毛飞语起身将他送出医院，回来时毛礼润正好醒来。

“小润，你醒了？”毛飞语激动道。

“爸！”毛礼润觉得头上很不舒服，准备伸手去摸摸。

“别乱动，缠着纱布呢！”毛飞语柔声道。

“我的脸没事吧？”毛礼润问道。

“没事啊。”毛飞语笑了笑，其实眼眶都红了。

“真的？”毛礼润有些不信，他明明记得那个家伙下手特别狠，怎么会没事？

毛飞语慈祥道：“小润啊，真的没事，你叶叔叔已经答应出整容费了，等你出了院，一定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毛少爷。”

“什么，还要整容？”毛礼润惊道。

在官场上指点江山的毛飞语头一次有些惊慌失措地捂住嘴，觉得自己似乎不该现在告诉他这些。

“爸爸，我想上厕所。”毛礼润说道。

毛飞语又怎么会不知道，一向很注重脸面的儿子是想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可是他刚才已经说漏了嘴，现在想挽回也是不可能的。

反正早晚都得让他知道，趁早接受现实也好。

父子俩去厕所里逛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洗手池的镜子变成了一张蛛网。

毛飞语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扶回病床上，然后立马呼叫了护士过来，替他清洗手上的玻璃渣和血迹。

“爸，你快给我报仇，把他抓起来。”毛礼润激动地说。

“小润。”毛飞语语气凝重，伸手摁住他，“放心吧，爸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叶叔叔也会帮我们的，但不是现在。”

“爸，你儿子都被打成猪头了，你能忍？”毛礼润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爸也不想忍，可是这件事确实是你先挑起来的，律法上说不过去。”毛飞语为难道。

“行，你不给我报仇，我自己报。”毛礼润翘起身子，到处翻找，“我手机呢？把我手机给我，我要给部队打电话。”

“小润。”毛飞语再次沉声，“不要胡闹。”

“我报仇怎么胡闹了？”毛礼润道。

毛飞语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川城布防军已经不是当初了，战神一直没有露面，我和你叶叔叔都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私自调动部队，你我，还有你叶叔叔，都会有大麻烦的。”

“难道我的仇就这样算了？”毛礼润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他只是气不过被人连续打了两次，连报仇都不能。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毛飞语微微思忖道：“时候到了，说不定战神还会亲自帮你报仇。”

“战神怎么可能帮我报仇？”毛礼润纳闷道。

毛飞语桀桀一笑，“打你的人叫莫问天，你说战神要是知道有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在为非作歹，他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