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蕾丝的坏运气并没有停止。

李千欢成了新的国王。

目光扫过多蕾丝和鲍比·德雷克，她狡黠一笑：“六号去和我们的四分卫到月色朦胧的操场上跑一圈，然后接吻！”

“舌吻！要舌吻！”斯科特当即起哄道。

多蕾丝想不通李千欢为什么能看到她的卡牌数字，但李千欢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张了张嘴，想质疑公平性。那头鲍比已经站了出来，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认命地直起身。

大约是因为门窗未关，晚间的风掠进来，迷住了她的眼。

多蕾丝闭了闭眼睛，耳边突地炸起斯科特的惊呼：“六号怎么会是我？！”

全场片刻静寂，很快，大家爆出连串笑声。气氛被推到了最高峰。

“舌吻舌吻！”有人将他方才的话原样奉还。

斯科特依然一脸不可置信。他想起什么似的，瞪向旁边的皮特罗，后者正异常无辜地看着他——他忽然瞧了瞧多蕾丝，带着一丝沉痛的了悟，闭上嘴。

琴，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和琴对视，红发姑娘嫌弃地挪开了视线。

斯科特只得悲壮地和鲍比一同走向操场，每一步都浸透了舍己为人的血泪。

旁人完全体会不到他的辛酸。少男少女大声嬉笑着追出去，不想错过一分一秒的好戏。

多蕾丝远远跟在后面，她脚步放得很慢，前面的人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操场四周的路灯到了深夜会定时熄灭，路途漆黑，蔓延的黑暗吞没了视野可及的一切。

她本来不怕黑，身后却有散乱的脚步声快速逼近，一步一步踩在她呼吸时换气的间隙，让人难受。

多蕾丝猛地转过身，蹙眉望向声源。来人竟然是李千欢和皮特罗。

双马尾姑娘飞快地跑向她。

李千欢走在多蕾丝身旁，缓了口气：“真诡异，多莉，我明明看见了你的牌面。”

“你抽到的不是六吗？”

她瞅了瞅皮特罗：“不会是有人作弊吧？”

皮特罗慢慢悠悠地晃荡在李千欢右边，闻言，耸了耸肩：“如果你老是带着怀疑去审视别人，下次可以不叫我。”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去作弊？我又不是六号。”

他抛来的问题难住了李千欢。

老实说，她的确想不到他有什么动机。

“我抽到的是九。八成是你看倒了。”多蕾丝打了个圆场。

她刻意别开脸，去看变得灰白的路面。

李千欢对游戏的执着远超出她的想象，多蕾丝有些担心她寻根究底，甚至朝她索要九号牌。

她的右手突然被撞了一下。紧接着，一片温暖将她的手彻底包裹，在她指间塞进纹路清晰的纸牌。

多蕾丝曲起手指，想要将卡牌接过，那边顿了顿，却并未完全放手。

她的步伐不由地一滞。

“怎么了？”李千欢转过脸。

“……没什么。”

她低下来的眼睫轻微地颤动。

风声在耳边拼命鼓噪，仍让人疑心是否能听到谁的心跳声。

他们的手隔着李千欢短暂地交握。谁也没有看向对方。

卡面滑腻，几乎要溜出指缝，上面残留的余温不知来自谁掌心的汗液。

*

回到宿舍，多蕾丝遭到了旺达和琴的联合审问。

“我们看到你和皮特罗最后才来。”*2

“还有李千欢嘛。”多蕾丝躺上床，笑嘻嘻地向琴抛出致命一击，“怎么样，斯科特真的和鲍比舌吻了吗？”

“OhGod！”琴紧紧闭眼，“拜托你不要再让我回忆了。”

她刚刚好不容易才把那画面从脑海清除干净。

旺达忍着笑意，朝多蕾丝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她确信一定有什么发生了，否则多蕾丝不会转移话题。

没理会旺达暗含调笑的眼神，多蕾丝干脆利落地拉上床帘。

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十几岁的年纪谈认真，奢侈吗？她忍不住反问自己。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