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那样好看，好像聚集了所有的光，连黯淡阴霾的天色也跟着亮了几分。

多蕾丝低低垂下的眼睫及不可察地颤了颤。

“……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他猛地顿住，在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皮特罗深深吸了口气，换了说辞：“我想见你，想天天见到你。”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着我。”

男孩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令人心动的紧张。

绯色从脸庞、耳垂一路淌到了脖颈。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带着莫名的慌张和期待。

他牢牢盯着她，似乎她不正面回答，就不会移开目光，更不允许她回避。

一秒钟在漫长的对视间无限延展，他的凝注倾撒出滚烫的雾气，多蕾丝笼罩其中，眉骨都熏染上细细的红，握紧的手心生出了薄汗。

然而，几个月前被拒绝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的心在深深浅浅的水中沉浮，一阵热一阵冷。

“你想听我怎么说？”多蕾丝抿了抿唇，最终问道。

“我……”他又一次卡滞。

皮特罗闭了闭眼，生怕她突然跑掉一般，抓住她的手，语速飞快：“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无耻，可是，多莉，我也许永远都没法对你告白。”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样。找不到你的时候会担心害怕，看到你和鲍比说话会生气焦虑，每天脑子都是你，一见到你却和傻子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恳切地注视着她，肺活量极好、不带停顿地吐出一长串话。

交叠的掌心上汗液混杂在一起，分不出到底是谁的。那点热度一直窜进了女孩心尖。

他的意思很明确。

多蕾丝沉默了一会儿，静寂仿佛酷刑，令少年流露出湿沁沁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向她。

“你知道——”她偏了偏脑袋，语调拖得很长。

“我不可能看到你和鲍比说话就生气。”小姑娘终于崩不住泄出了笑影，“玛丽莲·梦露才会让我焦虑。”

她拍了拍男孩乱翘的银发：“不过，她才不会和我一样喜欢你呢。”

皮特罗的眼睛睁得滚圆，看起来有些呆。

“你说——”他难以置信地呢喃。

片刻后，少年蹭地跳起来，爆出一声惊呼：“天呢！！她答应我了！她真的喜欢我！”

他一把将多蕾丝抱住，在室内疯狂地打转：“我太开心了，多莉！”

“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天花板一个劲旋转，多蕾丝被搞得头晕脑胀。她揪住少年银闪闪的皮衣，从牙缝里挤出威胁：“你再这么下去，我就反悔！”

乱晃的残影猝然停止。灰尘被惯性带起，呛进店长的喉管。他止不住地猛咳，顺带朝两位青春喜剧的男女主投去“和善”的凝视。

剧烈运动后，皮特罗脸不红心不跳，神采奕奕地拉住多蕾丝：“我们快去找教授。”

“……诶？”他的思路过于跳跃，多蕾丝一时没跟上。

男孩秀逸的眉眼微扬，酒窝在唇边闪现，溅出些暖融融的甜意。

“我后悔了。我想让教授赶快找出不能对你告白的原因。”

“以前或许我还可以等。”他靠近她，和她额头相触，“但现在，看到你的每一刻，我都忍不住想去告诉你……”

皮特罗赶在不妙降临前停住，拉着多蕾丝走向门外：“得快点找到是谁在捣鬼。”

雨势渐渐转小，但那片游弋的水汽仿佛能浸透人的骨骼，森然孤冷。多蕾丝她害怕再触摸那份凄寂。

她低下眸子，后退半步：“我没带伞。”

“我有办法！”皮特罗眨了眨眼，“只要足够快就不会淋湿。”

“刚刚的晕劲儿还没下去呢！”多蕾丝头疼地按住太阳穴抗议。

“那就趁你身体不注意跑回去，上次不够快，才会晕。”他真诚的模样和一本正经的胡扯没区别。

来不及拒绝，多蕾丝已被皮特罗打横抱起，冲进雨中。

小店一瞬消失于视野尽头。少年的速度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