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雨停了。

“最后，那位药研君不在了？”髭切带着肯定意味说出了这句话。

“嗯。他跳刀解池了。”在明石还没反应过来，没听他说话的机会，抱着他弟弟们的碎片纵身一跃。

“他……没有听我说完。我本来是想给他解释的。”关于他不是对爱子的做法不知情，只是没来得及，也没机会完整的跟药研商量。

那天近侍是药研，他不知道爱子会选药研他们下手。

他总以为自己还有时间。

“再怎样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如果我早点把那家伙不怀好意的本质告诉他就好了……”明石无力地滑落在地，抱着自己的头痛苦道，“为什么不愿听我说呢……”

明明可以留下，暗堕又如何？

他们是同伴，阿萤已经没了，即使后来审神者又把他锻出来，那也不是最初陪着他的那个阿萤了。

就算阿萤死在药研手里，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保护不到。

“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又是这句话。和药研跳刀解池前的话语重叠了。

心头的伤疤血淋淋的撕开来，让人细细观察，这让他感到难言的不堪。好像心底所思所想都被别人窥探去了。他极力忍受着这种不适。

明石的手捏的死紧。

药研身上的责任感让他选择解脱，而明石又何尝不是？同样有了责任感的明石没有和药研一样，在萤丸再一次出现后冲向前紧紧抱住他，却无人可知内心的沸腾。

不，只要阿萤还在就好了，我不能丢下他。

萤丸是明石唯一的绳索，牵引着他不掉落深渊，让他安安分分待着。

但即使有萤丸在，也终归是缺了一角。比如碎掉的爱染国俊，比如一旦睡下便出现在梦中的药研他们的脸。

看似正常的明石.国行，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生与死、爱与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他只能不断后退，离所有人远远的，不去听，不去管，仿佛那样就与他无关。

髭切皱了皱眉，强硬的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我。”

髭切知道对方大抵是钻了牛角尖，不强势一点是听不进去的。于是他一点也不客气的桎梏住对方：“我说，这不怪你。他选的路他自己清楚，关你什么事？不是你逼他跳的刀解池，也不是你杀了他的兄弟们。说到底，你没有任何错。”

髭切的话过分将明石从那件事中的存在摘了出来，强硬的洗白了明石，以冷酷的语气剥析着药研藤四郎：“他已经活不下去了，没有勇气再面对你――是他对不起你。”

“残忍一点说――别忘了萤丸到底是怎么没的。你只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髭切不愧是平安时期的老刀，看待事物总是持着冷漠的态度，宛如真正毫无感情的神明，不为所动。

明石一时被髭切这一面镇住了，竟然没能反驳：“是、是吗……”真的不是因为我？

以至于他没听出髭切话中的漏洞。

明石.国行或许做的没有错，但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和他们坦诚相待，而是选择了一人承担，想独自解决所有事情。

可他忘了，爱子的残忍程度。在雨奈那里知道了部分爱子所要做的事情严重性，没有制定出完善的计划，把他们蒙在鼓里。在和爱子博弈的过程中，想靠着牺牲自己换取其他还没遭毒手的同伴存活。

却没想到爱子本来就有拒绝的权力，她是审神者，有着命令刀剑不得反抗，不得伤害的权力。

正是如此，药研才会说自己没有反抗伤害她的能力，什么也做不到，只是个被操纵的木偶。他用责任束缚了明石。

说到底，错在那个第一任审神者，爱子身上。

明石没能看到髭切眼底的冷色。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自己的脸从髭切手里解放出来。

“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啧，你们还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

明石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掩盖自己的脆弱一面，同时外边躲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