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一道风声，像是唔咽，又像是谁在说话，三人躲在灶房里，徐露已经怕到不敢往外看了，只有夏民从门缝里往外扒拉。

血红的衣服，像是嫁衣又像是丧服，此刻是跟条破布一般挂在身上，干瘦干瘦的两条腿上遍布密密麻麻的鞭痕和刀痕，一处处皮肉外翻，尖锐的指甲都有人的小拇指一般长短，缝隙里还残留着一点类似于肉类的碎末……

天空阴云密布，似乎又要下雨，徐露屏住了呼吸，好像听到了什么咀嚼的声音，这种声音就好像是谁用牙齿在要筋肉发出的声音，徐露一愣，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

却在下一秒钟看到了窗外女鬼正趴在地上，背对着埋头，啃着雪莉的尸体……

徐露忍不住惊呼一声。

夏民心道不好。

雪莉尸体从脖子断裂了一个大口，露出红白相间的筋肉，这一下，也让夏民看到了女鬼的模样。

剧本是改良过的缩减版，像是环境描写和人物外在都不会很费笔墨，着重是台词和场景，夏民只知道这个女鬼死前是经过了长期的虐*待，神知道她竟然没有眼珠子没有鼻子，连眼皮也没有，被缝合又强力撑开的嘴唇上是密密麻麻不整的线脚，这会儿嘴里牙齿里咬着一块骨头，白色的块状物里……竟然没有舌头……

徐露站起来就要跑，夏民往后看，哪里有路。

眼看着女鬼瞬间逼近杂物房，夏民突然想起一段回忆。

…………

“妈妈，同学说我们家做这个不吉利。”

“不会的，”女人的手因为长期做木工全是大大小小去都去不掉的老茧，手心处虎口处均开裂，“这是工作，人要工作才能赚钱啊，赚到钱才能给小夏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哪怕身体佝偻，半鬓斑白，这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妇人，笑起来的气质和神态和长大后的夏民有两分相似，很有亲和力，很有安抚的作用。

年幼的孩子抬起头看向四周木雕神像，袅袅升起的香火中是一叠叠黄色纸钱，硕大的厅堂里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棺材……宛如一个个魑魅魍魉……

“可是妈妈，我害怕。”

年幼的夏民总感觉：“……好像有东西在看我。”

“不会的，是小夏想多了。”宽大的手覆盖上小孩毛茸茸的发顶。

“咱们长期和它们打交道，味道差不多，它们是看不见咱的。”

死马当活马。

千钧一发之际，呼声带着血腥味已扑面，夏民一左一右夹起两个女生，左边是邱春右边是徐露，修长的手掌猛地覆盖住两人的口鼻，背脊微微弯曲，手臂搂在两人的身侧，紧紧地闭住了呼吸。

就在这一瞬间，漏风的门缝突然变黑了。

夏民知道，那是女鬼的眼睛。

…………

“这能管用吗？夏老师在做什么啊？”屏幕前的众人都快哭了，那颗黑洞洞的眼珠子成为了他们一辈子的噩梦，所有人的指甲都已经深嵌到肉里，屏幕那边，可是三个活生生的人啊……

………

空洞的眼眶在门缝里呆了一会儿，红色的衣角在窗外晃了一晃。

慢慢的，门缝处重新恢复了光亮。

夏民可以感觉到右边手腕处传来的从骨骼里透出来的颤意，抖得他整个右手臂都发麻了。

屏幕前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彻底地舒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导演看向小张，面露赞许，说话还有些说不清楚，但是不能掩盖话语中的敬畏：“夏老师真的……”有点牛逼的。

外面另一端的尖叫声让夏民知道危机解除。

邱春转过身咳嗽了两声道：“我们不去救他们吗？”

徐露用一种疯了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现在好像自身都难保吧？”

但是不救也不行，那边已经从惊叫变成惨叫了。

夏民推开门出去，徐露在后面惊呼：“夏老师，你去做什么？”

在徐露的认知中夏民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和鬼斗的，这下子出去他不可能救回其他人，反倒可能把自己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