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幻阵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寒鸦立在枯木上不停叫唤，夜里有寒风吹过，带来无边寂寥寒色。

沈长宁知晓这里离合欢宗相距不远，便想去合欢宗里再了解一番九黎山最近发生的事。

他刚抬步往前走，后面便跟过来一个人。

停住脚步，沈长宁回头看那人：“你不回魔界，跟着我做什么？”

“不能跟着哥哥吗？”沈长生微微侧头，看起来还有点儿委屈：“我和哥哥共同经历了幻境，哥哥甚至救了我，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沈长宁受不了他委屈的语气，垂着眸，“你……”

只说了一个字，他便不肯再开口。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拒绝不了面前的人，连气都生不上来。

反倒是沈长生突然懂了他的心软，又继续道：“哥哥看完了整个幻境对不对？”

沈长宁不解他为何又提起幻境。

“那哥哥可知幻境的意图？”沈长生向前走了两步，离沈长宁更近了些，缓缓开口：“这幻境分明是拉大了人内心的恐惧与渴望，让人沉溺在幻境里，再不得出。”

“……”沈长宁也经历了幻境，自然是知道这处幻境与别处的不同，“我知。”

“哥哥觉得幻境真实么？”沈长生又问。

“自然。”若无外物帮助，不知还要在幻境里头挣扎到几时。

沈长生这回伏在了沈长宁的肩上，在沈长宁下意识想推开他时，只听得沈长生道，“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关于我的秘密。”

有人压着自己的肩，沈长宁总是觉得不自在，但他又有一点点好奇沈长生的秘密，于是偏了偏头，淡声问道：“什么？”

“哥哥，你相不相信重生？”

反派突然提到这个词，让沈长宁一下警惕起来，他甚至怀疑沈长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对沈长宁而言，穿进书里，也算是另类的重生吧。

沈长生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没看到沈长宁的神色，“哥哥，我经历的幻境是我前世发生过的，每一幕都是。除了最后，最后我本来应该承受一剑的。”

他突然站直了身体，朝沈长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上一世哥哥用诛邪刺了我一剑，很疼。那种疼真是刻到骨子里了。”

“我以为我会溺在幻境里，没想到哥哥出现了。哥哥一直都在吧？我能感觉到。像我这般运气差的人，前世大多数时间都在死里逃生。可是在幻境里，每次遇到危险时，却都会逢凶化吉，我那时就觉得大抵是有人在暗里护着我。”

“哥哥你看，幻境里我等来了你，突然就觉得其实这世间对我还算不薄了。”

“我一直在想，我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如今想来，便是遇见你，喜欢上你。”

“哥哥问我跟着你做什么，因为不管是明宸宗也好，魔界也好，都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哥哥人所在之地，才是我的归处。”

明明在说关于重生的秘密，后来从沈长生口出冒出的却是一大段一大段表明心意的话，沈长宁又有一些不知所措了。

他已经不再去想剧情是什么玩意儿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反派是重生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若是想跟着，便跟着吧。”

得了沈长宁的允许，沈长生笑了起来，但他却没有跟着。

“算了，我是魔修，不方便跟着哥哥。”离去时，他又用灵力给沈长宁传音：“我对哥哥的心意是真的，不求哥哥能回应我，只希望哥哥能给我接近的机会。”

等沈长生的人影不见了，沈长宁松了一口气，他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

奇怪，在沈长生说了那番话后，他居然感受到了莫名的心跳。

平复下心情，沈长宁又掐了个诀，御剑去了合欢宗。

*

“宗主都闭关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不知道，宗主的事怎么能是我们问的。”

“倒也是，不过宗主是真的厉害。上一次闭关出来他已经是化神大圆满了，这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