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宁辞临死前也问了沈长澜同样的问题。

沈长澜抬起眼，将剑上鲜血慢慢擦拭干净，然后再一步步走上玉阶之上，龙椅之前。

他抬眼，看的是这万里泽国，锦绣河山。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天下该换主人了，于是便换了，取宁辞而代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路卿凝也被沈长澜的手下活捉，她看着宁辞的尸体，先是怔怔愣了几秒，很快，以迅雷之势冲向沈长澜。

她要杀了这个人，这个窃国的反臣，只是她甚至还没能靠近沈长澜就被他的手下拦住了。

路卿凝被人捆在殿下，她看着沈长澜，面色蓦然古怪，很快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们都看错你了，我们都错了。”

宁可在看到沈长澜杀了宁辞之后便几乎要失去一切知觉，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

可是在看见路卿凝一头撞死在大殿前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一刀刀剜着。

沈长澜，你冲着我来啊沈长澜，如果我们家做错了什么，你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啊！

她仿佛看到上辈子那个高高在上的首辅沈长澜，不知不觉间，眼角流下的不再是晶莹剔透的泪水，而是血泪。

一滴一滴，是她的不甘，她的恨意和后悔。

宁可崩溃，正准备跟随她的爹娘一起离开，突然浑身一个寒颤，睁开眼，才发现此前种种不过是她的一个梦。

洞口的火烧了一夜，已经熄灭了，她是被冻醒的。

还好醒来了，宁可不想去回想昨夜那个噩梦，那个梦触及到了她心底最深的伤痕，甚至比她前世所经历的一切都要更惨烈。

天已经亮了，迷雾也几乎散尽，宁可走进山洞去探周莹莹的温度，确认她的高热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既然这样，她要趁着白天多找一些水和食物，如果她们今天走不出去，说不定还要多待上几天。

宁可正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却忽然被人扯住。

她回身看过去，周莹莹虚弱地睁开眼，略带紧张地看着她：“郡主，您是要……”

宁可猜到周莹莹的想法，她是怕被独自一人抛弃在这里，安慰她：“我不是要离开，只是要去找点水和食物。”

周莹莹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宁可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但当务之急还是去找水源，她离开山洞，一路向外走。

昨天太晚了，不好找，白天的话相对要容易一些，接近水源的地方草木会旺盛一些，她一路朝着草木最旺盛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宁可正觉得有些疲惫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她快步走上前，终于看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水底还有几尾鱼。

这下不仅有水源，还有食物了，宁可喝了几口水后就迫不及待地折返回原路去接周莹莹。

周莹莹之前一个人在山洞里，很担心宁可就这样把她丢下，没想到宁可刚刚走不久就回来了。

“我找到水源了，延着水源一直走，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人家。”

周莹莹心中惭愧，原来一直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是，如果宁可想要扔下她，其实昨晚就可以扔下了，她这样不辞辛苦地把自己背过来，怎么会是那种扔下她不管的人呢。

她第一次对宁可产生了感动的情绪，不假思索地开口道：“郡主，如果您不嫌弃，我的命从此就是您的了。”

宁可奇怪地看她一眼：“我要你的命干嘛？”

周莹莹垂眸，微微一笑：“总归是有用处的。”

宁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背起她，按照之前的路径走到小河旁。

刚一走到河边，两人都忍不住喝了几口水，这里水质清澈，隐隐带着几丝甘甜。宁可还用树枝扎了几条鱼，烤来给她和周莹莹加餐。

宁可动作娴熟，没多久鱼香味就顺着风向远处飘散开。

虽然没加任何调料，但这里的鱼胜在鲜嫩，况且她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什么正经饮食了。

一时间，虽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