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您就算是现在杀了老奴，老奴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手被鞋钉碾压，教习嬷嬷半个身子匍匐在地，看得出她在剧烈颤抖啊，该是疼的。

哈哈。

意料之中的回答，唐姒干笑了两声，松开脚，亲自把教习嬷嬷扶起。

靓丽绝美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可这笑却让人胆战心惊。刚入宫那会儿，唐家的这位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做事从来不会如此果断狠绝，如今一晃变了个身份，成了贵妃娘娘，就都不一样了。

“嬷嬷，您家大女儿的长子应该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吧？”

一提到家里人，教习嬷嬷的腿还没打直，就又跪到地上。

“贵妃娘娘，有什么就冲我一个人来，他们都不是宫里的人，也不知我在宫里做了些什么事儿，您……”

“都是为孩子好，我是能够理解的。”

扯着教习嬷嬷的胳膊拽了两把，她的腿就像是长在地上一般，唐姒也懒得费劲儿，干脆蹲下来，继续说道，“要是你肯说出晚宴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不仅会让你的外孙子娶一贤妻良母，还会让他们一家过上好日子。”

贵妃娘娘就该有贵妃娘娘的权利，这是傅子言给的，不要白不要。

“娘娘，老奴……”

“您可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真得好好想明白了。”

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锃亮的水果刀，在教习嬷嬷眼前挥了挥，她一个人死不足惜，但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家人陪葬。

“我说，我什么都说。”

从教习嬷嬷的嘴里得知，并不是傅子言直接命令她在亲王的酒杯里下毒，而是有一蒙面的神秘人传达指令。

而能够在短时间内取人性命的毒药，也是此人给的。

“这人……并不是宫里的？”

“看起来不像，我在宫里这几十年，只要是上了些年纪的太监和侍卫，就没有老奴认不出来的。”

蒙面神秘人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并不像是傅子言手底下的人，就算是，他也完全没必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指使教习嬷嬷下毒。

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危险。

“难道不是傅子言？”

“贵妃娘娘，您不会是在怀疑……”

“这里一共有一百两的黄金，拿着这些金子出宫，我已经和守门的侍卫打好招呼，他们不会拦你。”

完全以皇后礼仪迎娶的贵妃娘娘，哪有人不想要巴结？就连一向对自己爱搭不起理的唐轩里，最近都有托人递消息，说是对许久未见的女儿甚是想念。

而放出一个嬷嬷，不是什么大事儿，更不会惊动傅子言。

“谢贵妃娘娘不杀之恩，谢贵妃娘娘。”

“别谢我，只是各取所需，更何况……”话说到一半，顿了顿，唐姒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托皇上的福，我现在也是一身的罪孽，总得要替自己赎罪。”

制衣房的那些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无一例外都是间接因自己而死，这个打击并没有让唐姒继续沉沦下去，也没有继续用酒来麻痹心口上的痛，而是选择振奋，哪怕支离破碎的活着，也不能让该死的人活得潇洒。

教习嬷嬷捧着那一包黄金，正欲离开，可走了没几步，又转过身来，很认真的对唐姒说道，“我侍奉了几代的主子，就算是已故的先皇后，也不如您半根手指头。”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人开心不起来。

唐姒要离开这深宫内院，离开这奢华下的牢笼，但在一走了之之前，她一定要让傅子言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白虞川……

教习嬷嬷已经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唐姒一人，她仰头看着悬挂在正当空的刺眼太阳，也只有这一刻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阿川，我该……祝你幸福吗？”

哐啷——

一声嘈乱的杂音从龙渊阁书房里传了出来，没有太监上前查看情况，只有屋内的一片混乱，白虞川将傅子言打倒在地。

“傅子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