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荣王府多了一门客的私生子，而那个门客却不知怎么就死了，外面人都在议论——这个唐姒遇上的小少年，一定就是荣王爷的亲生子！

“爹，白余生是您的亲生儿子，那我算是什么？”白虞川生平第一次耍了小孩子脾气，他记得那一天。

“阿川，不要在这跟你爹胡闹，你爹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要是想跟着一起去，就最好乖乖的听话。”

荣王妃将手中的一杯参茶放在摆满兵书的案桌上，这一仗至关重要，还是皇帝的太上皇下令，要是白家无法拿回敌人将领的首籍，那就一辈子呆在边关好了。

而这一仗，就是赫赫有名的北南关战役，一千人对两万人，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抗，最终还是大获全胜。

“爹，白余生仗着有爹娘的宠爱，根本就不把我这个白家的大少爷放在眼里，甚至还偷拿我的东西。”

白虞川将已经破损的弓箭丢在地上，白玉为底，非常精致的工艺，每一处细节都做到了苛刻，想当初，父亲把这份生辰礼物交到他的手上，他别提多开心。

可一转眼，居然就被白余生那个臭小子给弄坏了！

“爹，娘，这个家有我没他，反正我现在是容不下他了。”

定定的瞧了一眼父亲，又看向脸色很糟的母亲，没再说什么，转身跑了出去。

而后不久，约莫也就过了半个月，白余生就真的被送走了，送到白家的一处别院养着，美其名曰，“余生公子生了一场重病，病好之前，还是要住在外面。”

就这样，白余生没有再回到荣王府，直到那一年那一月……

“二叔，你这是要干嘛去？匆匆忙忙的，是出事儿了吗？”

已经是白马少年的白虞川，英姿飒爽的从月亮拱门外走了进来，一场胜仗由他主导，从宫中领赏回来，第一个想要分享喜悦的人并非是父亲，而是他的武艺师父！

只是，傅奇已经穿戴整洁，准备带着小厮离开。

“白余生快不行了，患的是天花，看来寿命已尽。”

轰隆隆——

那个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的弟弟……快死了吗？

一路跟着二叔去了别院，脑子一直都蒙蒙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的爆炸，好像是一串爆竹。

荣王妃和荣王爷早到了一步，此时满院寂静，唯有隐隐约约听到角落里传来啜泣声，还有横在门前的白绸，是那样的刺眼，生生的扎进了自己的眼窝。

啪！

母亲第一次打他，也是最后一次打他，那一巴掌招呼在脸上，生生的把魂儿都给打没了，完全僵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白家大少爷的身份给了你！为什么活下去的机会给了你！而余生……那个可怜的孩子，居然连住在王府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呀！”

荣王妃悲伤到语无伦次，白虞川用手捂着红肿不堪的脸颊，他不明白一向对自己宠爱备至的娘，为何会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白余生这般关心……

如果是私生子的缘故，如果是因为怜悯，自己又算是什么？

“王妃，不要闹了，阿川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余生死了，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命，咱们都尽力了。”

荣王爷将容妃拽到一旁的回廊下，两个人压低声音，说了很久很久，久到，白虞川都快在院子里安营扎寨了。

“我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一直都待在别院。”

这是一段注定不会有赢家的故事，白余生死了，看起来赢的人是白虞川，可白虞川就此和母亲产生了隔阂，直至白家被屠，他们之间都没能恢复往昔。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就算我也不是她亲生的，我只是一个歌妓的儿子，可她仍旧视如己出。”

白虞川谈及此事，满目的愧疚，但已于事无补了。

唐姒侧头，向天四十五度角仰起脑袋瓜子，硬生生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对他说，“阿川，白余生没有死，我刚才没骗你，他真的没有死，至于他为什么可以逃过天花一劫，仍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