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好像是被无数根钉子直接钉在了脸上，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

但肌肉的抽搐，彻彻底底的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控制……

唐姒嗤笑，话也说的轻描淡写，“当然，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从来就不会逼迫任何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从始至终，我都是非常公平公正的。”

守陵村的处处怪异，如今也只是揭开了一角的面纱，至于真正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仍旧躲在暗处。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让我把谁叫出来，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就是想要骗朝廷一些粮食！”

陈旭一口咬定，视线却飘忽不定，压根就不敢正视唐姒。

唐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向后退了一步，也就是在退这一步的霎那，突然有一只飞箭从耳边急速划过。

由于陈旭是被挂在半空中的，白虞川一记掌风，让那绳子左右晃了晃，飞箭并没有直接扎在命中的心脏上。

但仅仅擦破右肩的衣服，就已经让毒液酌食掉了一整片皮肤。

剧痛，如影随形，就算陈旭一直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呻吟起来，他断断续续的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下场，我还没有将真相说出来，就一定要被了结性命了！”

哈哈！

一听这话，唐姒压根没想忍，笑声脱口而出，充满了鄙夷，“陈先生，有一点点脑子的话，都应该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存在问题的，说与不说，最后你都活不成，那为什么不从我这里讨一点好处呢？”

陈家寨一半的土匪都被陈旭带到了守陵村，可还有另一半驻守大本营，那些人都在等着他骗来的朝廷赈灾粮物过冬！

“如此严寒之地，要是没有足够的存粮，要怎么活下去？难道你这个大当家的，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绝吗？饿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唐姒一针见血的说中陈旭最担心的事，他的面部立刻扭曲，话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必须再接再厉。

“我说过，我是个公平公正的人，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小忙，那我会在你死后，让你的人好好的活着。”

语速极快，一口气将话说完，视线一直玩味的打量着陈旭，观察着他的细微变化，以确保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村子里的人呢？他们都是被我叫来的，是听我的命令，就算是要死了，死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陈旭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唐姒说的没错，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在死之前多要一些优待，“陈家寨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去死，其他的都不能掉一根毫毛，要是你敢起誓的话，我就说出他在哪！”

“好！”

白虞川伸出胳膊，本意是想要阻拦她的，可一切都来不及。

唐姒竖起三根手指，举过头顶，转过身，望着茫茫的黑夜苍天，发下毒誓，“我！唐姒！在此起誓，会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确保陈家顺利渡过难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一生都衣食无忧。”

最后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进陈旭的心坎儿里。

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作为诱饵，为的就是能够让陈家寨的人过好日子，如今他们父女二人都要共赴黄泉，但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就在鲁王古墓里，主墓室！”

这是陈旭此生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电光火石一瞬间，同样带有毒液的飞箭，狠狠的招呼在他的天灵盖上，人是一瞬间死的，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唐姒脸上被溅了血，她闭上眼，甚至都没打算去擦，感受着温热的血液，灼烧着自己白皙通透的皮肤。

“阿川，我们南征北战，我们改革法治，究竟为了什么？”

记得上中学那会儿，历史老师翻来覆去让他们背的大事年表，还有一条条改变未来的举措。

那时候的唐姒别提有多么激动、羡慕了，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成为历史长流中的笔墨。

可现在，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