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初中时报的兴趣小组就是国画，因此毛笔字、水墨画虽不精通，但也勉强能下得去手。

小憩了一会儿，她觉得还挺有精神的，就干脆拿起一支细狼毫，打算画一幅大作。

笔是清晨时连理用来写信用过的，还未来得及洗，因此笔尖都已经干硬。

连枝拿着细狼毫试试沾些墨会不会软些，然而这墨十分固执地站在笔头上，甚至能在薄薄地纸上扎个洞。

“还是换一支吧。”将狼毫笔放回青玉笔架上，重新拿了一支笔头比先前的软了许多的笔，应当是羊毫，更适合她作画。

她将笔头放到与青玉笔架似是配套的青玉砚台里沾了沾，一边回忆她初见连理时的场景，一边小心翼翼地落笔勾勒线条。

……

连枝看着从她身边跳开的布偶，将视线重新放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司机，最后一丝力气也无时，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再与她无关了吧。

这就是死的滋味吗？没有痛苦或者欢愉，死亡与大雪相伴，真冷啊。

意识消散一瞬，虽然紧闭着双眼无法睁开，但下一秒她的意识又归拢，她能感受到自己冰冷的身体开始往下坠，失重感让她心跳加速，证明她还活着。

‘我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死的下一秒难道就已经开始重生吗？’连枝意识尚在，但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自己一直往下坠。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下一瞬会不会就永堕地狱。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比之前更痛苦了。

“连枝，你想继续活着吗？”

有个女人在说话，好温柔，声音真好听。

‘不要，好累。’连枝无法言语，只能在心里想着，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听见。

女人似乎有些苦恼：“那可不行，我欠你人情，你要是死了我还怎么还？”

‘欠人情？我天天待在房间里，怎么会有机会让别人欠我人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的。让我看看去哪里比较好呢？”

“未来星际怎么样？不行，最近那里太乱了，不适合女孩子去。”

“嗯——洪荒诸神看起来不错，不过那里挺多没开智的小可爱，也有点危险。”

“要不干脆去西方世界吧，那里好看的男人特别多！不过会不会语言不通呢？”毕竟这孩子没什么金手指。

女人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越说语气越兴奋。

‘能不能让我死快点？失重的感觉真的挺不好受的。’连枝在心里无奈道。

“啊，找到了！仙侠世界，你一定会喜欢的。”

“开始传送吧，518。”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她有点懵。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语气愈发温柔：“能够好好活着的话，兴许未来会庆幸没有放弃自己的、过去的自己。”

“余生愉快，枝枝。”

女人话音刚落，连枝便觉得自己身体下坠的速度更加快，无数的画面与声音在脑中闪回，是她从未见过与经历过的。

如电视里播放的仙侠电视剧一样光怪陆离。这便是那人选择的世界吗？居然有点期待。

“啊——”连枝猛地睁开眼，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抚着自己胸口大口呼吸。

她真的还活着，身体也还是她的身体，被车撞得原本剧痛的身体也不痛了，可周围的一切都无比陌生。

这里现在正值盛夏，可连枝身上穿得是厚厚的长领毛衣，身上的雪快速融化，雪水钻进毛衣再浸入肌肤，一开始凉凉的很舒服，渐渐随着温度升高而粘腻。

连枝没什么力气，和旁边乞讨的小乞丐一样姿势半趴在地上，思考那人将她扔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想要自己换个死法。

经过这里的许多都是仙气飘飘、道貌岸然的模样，想来便是修仙者。

她没有自信可以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她一无所有。

“好热。”连枝身旁的小乞丐已经去了别处，似是不愿意和她一起趴着，影响他的生意。

忽然，她的脚下多了几块玉石，一看便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