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早膳好了。”

二人正说话时，门外李长庆报事。

早膳好了。

何姝摸着肚子跳了起来，“饿了饿了……”她走出两步，回头看邓酌，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带着嫌弃的眼神道:“你还有事吗？”

邓酌慢条斯理的从坐榻上站起，双手往袖子里一揣，假模假样的恭敬道:“太后且去用膳便是，不必理会邓酌。”

他难不成还有别的事，要等我吃了饭再说吗？

算了，这太监的心思一向难猜。

哼！随你的便。

何姝自己去吃饭了。

李长庆和红绢一起将饭菜摆下，何姝逐个看桌上的菜品，“不错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膳房的。”

李长庆道:“太后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当然，哀家别的不行，这个吃还是很有一套的。哀家不光看出这出自膳房，还能看出这顿早膳是出自你手吧。”

李长庆躬着身子，带着谦卑的笑容，“小的也就这点长处，能让太后高兴，也就心满意足了。”

“谢谢你啦……”何姝话说一半，忽然想起之前的事，眼皮立刻垂了下来，朝李长庆一瞥，“别以为你做点菜，哀家就能原谅你监视哀家的事。”

李长庆惶恐道:“小的并不求太后原谅，只要太后给小的留在您身边伺候的机会，小的就满足了。”

何姝瞧他这委屈巴巴的可怜劲儿，还真不忍再生他的气。

“算了算了，你呀，也是身不由己。哀家不怪你了，你也别老这么说话，听了让人怪不舒服。”

李长庆闻言大喜，赶忙上前搀扶何姝，“太后，快来坐吧，小的今儿做的都是太后爱吃的。”

何姝看着这些菜，“别说，邓酌调.教出来的人，办事还真细心。哀家都不曾提过自己爱吃什么，你就看出来了。”

李长庆笑道:“太后虽不提，可小的能看出来，平日里，太后总是会对这些菜肴，多夹几筷的。”

何姝竖起大指，“真细心……”

忽然，珠帘背后，突兀的响起琴声。

何姝抬头一看，顿时黑脸。

就在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帘子对面已经摆下一架箜篌。邓酌就穿着他那厂公的黑袍在琴后落座，双目微垂，一本正经的弹琴。

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招？

回忆之前他说过的话，何姝心里直犯嘀咕。

他不会真打算以后在我吃饭睡觉的时候都给我抚琴吧？

这么大的人物，瞧那一身大黑袍子，就坐那儿弹琴？

我吃着，他弹着？

何姝莫名觉得很爽。

这傀儡当的也不赖嘛。

哼！管他呢。谁叫你不让哀家见小鲜肉乐工呢。你想弹就弹吧。

何姝起筷吃饭，可这饭菜刚入口，珠帘后头的音乐忽然间变得欢脱起来。

“噼里啪啦”的，跟放炮仗似的。

何姝差点儿没被噎着

此时，她注意到，邓酌的眼皮微微抬起，露出狡诈的贼光。

这两天，他为了学琴指头都磨破了，就是为了看到她吃瘪的样子。

哼！你以为荷花池我邓酌就白跳了吗？

何姝攥紧筷子，气成河豚。

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死太监！

这叫我怎么吃啊！

***

是夜，乾清宫里灯光暗淡。

寝殿外的小桌上，一盏弯把白玉酒壶，和两只配套的小酒盅，其内不时飘散着淡淡的酒香。

胡氏端酒壶缓缓倒了一杯，顺着桌面滑给对面的吴瑾。

吴瑾端杯一饮而尽，看着胡氏的眼睛微微眯着，“按照宫规，你早就该出宫了。只不过，先帝见你照顾陛下细心，皇帝又依赖你，这才没催促你出宫去。不过，宫规毕竟是宫规，若是现在的太后不想留你，赶你出宫只是迟早的事儿。”

胡氏一听眼圈儿都红了，“我就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太后，她怎么就那么容不下我？”

吴瑾勾唇道：“太后并非陛下生母，有你这个乳母在，她就会一直与陛下疏远下去。待陛下成年，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