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倒下的人，江拣眼神复杂，漆黑的墨色浓得似乎要滴下来。

“颜晔——”

“呵。”

“弟弟真是让人羡慕呢。”

颜晔推开江拣的手，他看着颜歌桃，一模一样的桃花眼，让人讽刺的偏执。

眼底似笑非笑，真是

讽刺呢。

所偏执的

所怨恨的

所报复的

所厌弃的

到头来，不过是他那所谓的母亲设计的一场局，可怜她不知颜辉设计的局中局。

呵。

“来，晔儿，妈妈抱抱。”

“不哭不哭，颜晔要坚强。”

“妈妈爱你……”

……

梦里的女人很温柔，让他无比贪恋，在饥寒交迫时，在被厌弃时，梦里的女人总会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

偏执丑陋的女人变得无比模糊。

脸庞冰凉一片。

泪水流下。

眼里悲切又嘲讽，啧，真是可悲呐。

颜歌桃似乎没想到中枪的是颜晔，疯癫的眼眼底有着不真切的颤抖。

女人踉跄地走上前，却又止步。

“颜晔……”

“呵。”

颜晔移开了目光，“江拣，我不是在救你。”

我只是觉得太过荒唐……

可笑的报复。

还有啊，少女很喜欢你。

本来是要拉她一起坠落的。

呐，我身处地狱，厌恶一切，又怎么舍得拉你一起呢。

沈长卿，对不起。

不是故意让你再次陷入险境的，你看，我都替你爱的他去死了……

所以，不要讨厌我呐。

“颜晔！”

江莫痛苦喊道。

江拣有些呆愣地看着闭上双眼的人，他的……哥哥。

“哥……哥。”

滚烫的泪水落下，江拣凶狠地看向女人，像看一个死人。

女人感觉像被地狱的恶鬼凝视，后背发凉。

江拣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颜歌桃。

“你……你不要过来！”

管叔立马冲到颜歌桃面前，他自责极了，是他害了小少爷，是他在帮小姐助纣为虐。

他趁人不注意夺过女人手中的枪。

“砰——”

“管叔——”

颜歌桃竭力嘶喊着。

然死亡终究是成全了管叔的自责。

……

李利匆匆跑过来，他查到江莫所在地，终于到了废弃工厂，不敢再耽搁下去，他边跑边喘气。

“江哥！我查到了！”

“都是颜辉那王八蛋干的，还有，颜歌桃没有死，她一直和颜辉保持着联——”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昭示着发生的一切，李利悲哀地移开了目光。

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江莫缓缓走来，拿过李利手中的资料。

哗——

江莫将所有的资料扔到颜歌桃面前。

满天飞舞的白纸像是在无情嘲笑女人的愚蠢。

她麻木地捡起。

白纸黑字。

还有一只录音笔。

红色的指甲不停抖动，好久都没有摁到开关。

“我跟你说啊，颜氏资产我已经转移了……嗨，怕什么，颜家人都被我弄死了，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哈！你说颜歌桃那女人啊，不用担心，她不会发现的，我一直告诉她是江莫干的，她可恨死江莫了，放心，查不到我们头上……”

录音笔里颜辉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颜歌桃只觉得荒唐可笑。

一直敬重的叔叔，竟然是这副嘴脸。

一直怨恨的江莫，他跟本就不知情。

还有

哈哈哈……

颜晔，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