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周珉心情烦躁起来。外加那几日，他本就因为工作的事情心情不好，菲儿再次提起不想出国的意思，一瞬间他的怒火就从心底腾了上来。

“不想去也得去，这件事没得商量！”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茶碗震到了地上。

小菲儿顿时没了声响，怔怔地看着地上炸开的碎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竟然也有愤怒。

她居然会瞪他？！周珉一时之间火气烧上脸来，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就你现在的成绩，你考得上大学吗？你以为不出国，你能有什么出路？别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

小菲儿皱着眉头，用那双红彤彤的充斥了愤怒的眼睛望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不想看见我吗？”

周珉猛地收紧了手。

“以前，一周还会回来一次，后来一个月，再后来不是不回来了吗。东西都搬空了，一次一次，一点一点地搬空了。”菲儿说着，伸手指着他的房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嘴里，“不就是因为你不想看见我吗？！”

“我不会主动找你，永远不会去你家，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也不会打扰你和徐蕊的生活，我可以像个不存在的人一样，你大可不必记得有我这个女儿。这样，你还是执意要将我送走吗？”

周珉微微一愣，没料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样想的。看着她倔强的表情，他紧紧拽着她，心底有一点点儿恼羞成怒，也就是被菲儿说中了一点点儿，“是，你说的没错，我他妈就是想把你甩的远远的，远到听不见看不着，才能放心过日子！”

话一出口，周珉顿时觉得说过了头，为了掩饰心底的惊慌，他赶忙又补了一句，“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这个国是出定了！”

菲儿咬着嘴唇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红的手臂，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厉声说，“放手。”

周珉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大劲了。稍稍一松开，菲儿转过身，一溜烟冲出了家门，冲进了初夏的雨夜中。

那晚，周珉在家中坐了一夜，疲惫的眼睛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小雨，木然抽完了半盒香烟。

菲儿一直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

第二日清晨，他将烟灰缸抖净，刚准备去派出所报警，只听见开门的声音。淋了一身雨水的小菲儿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锁上了门。

周珉愣愣的看着紧闭的卧室房门，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父女关系，被什么东西撕裂了。

“绿豆膏。”菲儿甜亮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拉回来。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周珉说着，笑呵呵地打开了包装。岁月爬上了眼角，两道深深的鱼尾纹浮现出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能算是个自私自利的成年人。

再喜爱这个女儿，他也不可能为了她，孑然一身一辈子的。他有权利为自己的幸福而活，毕竟女儿长大后是会离开的。他选择了和徐蕊结婚，建立一个新的家庭。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种负责任。为了弥补对女儿陪伴的亏欠，他已经给她的将来规划好了一条最好的出路，出国，留学，镀金。若不是他的公司出了问题，还能替她谋求到一份薪水高又不辛苦的工作。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他深知以菲儿的性格，没有学历这块敲门砖，在这个社会里是寸步难行的。他对菲儿也是一片良苦用心。可心底还有个声音在说，他也有能力选择另一种生活，一个把周菲儿规划在内的生活。

他真的是混蛋了一点。

菲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像个被撕掉了一半面具的成年人，狼狈不堪。那一夜，雨下了一整晚，他坐在屋子里双腿发软。他恨自己没能为菲儿牺牲付出，更恨菲儿看透了一切。他没有追出去找她，是因为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或许，他根本就找不到，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有亲人间的默契。

“味道一样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