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在地上划出一传送结界，慈安直接带着顾瑶回到了魔物森林。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致，顾瑶疑惑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回来这里？”

“因为，要做完未完成的事儿。”

慈安握住顾瑶的手腕，抬步间竟是走出数里，顾瑶心中惊了一下，但想到他得到了神龙的传承，如此强大，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初被炸毁的火山似乎又发生了爆破，此时又有无数岩浆流淌出来，零零星星的几只妖兽赤红着双眼想要冲进去，慈安一挥袖，那些妖兽顿时恢复了神智，四散逃开。

“梧桐呢？”慈安对顾瑶伸出了手。

“你要做什么？”顾瑶反问道，早在和萌萌建立联系后，她便将梧桐树枝藏到了自己的那个空间中去了。

慈安眉眼间带着些许悲悯，“梧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无法救他，在这里，我可以召唤出他的妖灵，让他与你见最后一面，说出他知道的，想告诉我们的一切。”

似是有些慌乱的捂住胸口，顾瑶摇着头后退，看向慈安的眼神中带着陌生与惶然。

“不能这样，慈安，你怎么变成这样？我感觉，我有点不认识你了。”

慈安手指轻轻捻了捻，“瑶瑶，我从未变过，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顾瑶已然借着捂胸口的将梧桐从空间取出来安置在胸口处，“不是我把你想的太好，慈安，你本就是个好人不是么？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呢？你连一个未开神智的妖兽都要救，为什么不能救神龙爷爷，不能救梧桐爷爷呢？”

“神龙，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梧桐，我们可以问一下他的选择，这样不对么？”慈安眸中也有了些许茫然。

“对么？你明明有能力就他们的不是么？为什么要榨干他们的价值然后任由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慈安，难道你得到传承变得强大之后，就可以蔑视生命了么？”顾瑶似是崩溃的大声质问道。

“我没有。”慈安情绪也有了些许波动，“我要做的就是拯救苍生的事儿，这些先辈比我们多活了千百年，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有什么错？瑶瑶，是你太感情化，你不愿意他们消失，但他们不愿意苟且偷生，这是他们的骄傲，你懂么？”

顾瑶表情一僵，随后像是崩溃一般蹲下大哭起来。

慈安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也是乱极了，历练之时的情景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似乎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不断地说，他爱她，想要她，一个不断地说，色即是空，一切皆是虚妄。

每次靠近顾瑶，对慈安来说，都是一种挑战，但他们的关系，保持距离似乎也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

不告而别的事慈安做过一次，实在是不想再做第二次。

“慈安，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下山呢，当初我什么也不记得，感觉每天都很快乐，把所有的都想起来了，反而觉得很难过。”顾瑶抽噎着说道。

低叹了一口气，慈安终于抬步走到顾瑶身边，伸手安抚似得摸着顾瑶的头，“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不是么？等到一切结束，你就可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

“可是，你到时候会离开我不是么？”顾瑶抬头对上了慈安的双眼，“你敢和我保证，你会陪我一辈子么？反正你已经不是和尚了，你可以选择不再修炼修罗道的。”

她的眼中满是期许与忐忑，慈安忽的别过眼去不敢看她。

“瑶瑶，虽然如今我不得已还俗，但我终归是个和尚。”

慈安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态度表达的十分明确。

顾瑶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慈安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一痛。

“你怎么忍心拒绝她呢？她可是你最爱的人啊？你已经不是和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她呢？你身边亲近的就剩下这一个人了，难道你也要把她推开么？”慈安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质问声，“世间万物皆可渡，你为什么就不渡自己，不渡她呢？”

慈安狠狠摇了摇头想要甩开那声音，却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