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官府杀人了。”咸阳城城南主巷，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划破了黎明的寂静。

秦府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就听到了外面飘进来的凄惨叫声，整座咸阳城瞬间就像是坠入了地狱一般，凡是文人基本都被牵连。

一场对儒士赶尽杀绝般的坑杀正以星火燎原之势，从咸阳城开始向外快速蔓延。

秦歌当然也得到了相关消息，但是他现在根本阻挡不了这种势头，因为能说服嬴政的人此刻已经没有了，能做的仅是如何止损。

由于嬴政已经安排了官兵开始“收割”式的作业，所以这也给秦歌有了钻空子的机会，他把自己的府兵派出了上千人，准备“浑水摸鱼”。

“前面的别跑，吗来个巴子的，叫你别跑你没听到吗？”

一个儒生被堵在了巷子的死角，高高的巷道就是再给他一刻钟也不一定能够翻过去，当看到面前的秦军手持长戈朝他走来，他吓得顿时两腿一直在发抖，浑身上下都开始打哆嗦。

“别过来，求求你们了，别杀我，别杀我。”

“哼！”

一队士兵相视一眼，冷笑了笑，然后后面的士兵站成几排将死角的视线完全遮挡住，里面发生什么事外面的人都不可能看得到。

领头的士兵将一件镣铐扔到儒生面前，然后忽然话锋一转，破骂道：“好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得罪我们将军，今日你是死也得死在将军府了。”

言罢，见面前的儒生依旧惶恐不安毫无反应，领头的士兵顿时给旁边的小卒使了个眼色，招呼道：“来啊，给他铐起来，带回府里听凭将军发落。”

……

秦府，正在修缮中的书院院落里，已经挤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被秦歌派出去的府兵“营救”回来的落难书生，但是这些书生现在还都对秦歌恨之入骨，因为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秦歌将他们收押回来的用意，而即使有一些聪明的人猜到了秦歌是为了帮助他们，也觉得秦歌是不安好心，不太想领他的这份情谊。

章邯害怕这些书生聚集在一起会出现什么乱子，专门安排了大批的士兵在院子里镇场。

就在这些书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还想和秦军火拼的时候，秦歌终于出现了，可迎面而来的便是面前一堆书生的唾骂声。

“堂堂秦大将军，居然也和李斯之辈同流合污，真是让人‘可歌可敬’。”

“说话的，闭上你的臭嘴，也不竖起你的耳根子好好听听外面的声音，有几个不是撕心裂肺的，要不是我们将军，就你们这帮酸秀才，能活的到现在？”

“你们将军葫芦卖的什么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依我看啊，我们早死晚死都得死，只不过刽子手是从李斯变成了秦歌罢了。”

“对，姓秦的，要杀要剐你给句痛快话。”

“给句痛快话，……”

一群人又叽叽喳喳的吵起来，秦歌听得耳根子都快起茧子了。

秦歌款步走来，站在高出所有人的位置上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朗笑道：“可悲，可叹，你们读书都读傻了吗？人固有一死，不是早死或者晚死，而是死的有没有价值。或重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是你们呢，算什么狗屁，我们看你连根葱都不如。”

一番肺腑之问让面前的这些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秦歌沉吟了片刻，又说道：“未知生，焉知死。你们的圣人夫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做事之前先做人。怎么做人？活着去做人。你们连自己最基本的活着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嚷嚷着去死，就你们这样，有什么脸去继承夫子的衣钵，传道授业解惑，你们算什么，算个屁。”

整座书院瞬间鸦雀无声，寂静的落针可闻。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一回他们不只是有理说不清，就是有理也好像说不过，秦歌对儒家的学识理解的似乎比他们更透彻。

这时，有一个儒生就很好奇地问道：“敢问将军，你可是夫子一派的学生？”

“是，也不是。”秦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