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

星河公寓。

“怎么?傻了？”秦越弯起薄唇，笑问。

言欢浅色的眸里尽是不可置信，甚至觉得荒谬:“我……我怎么可能……”

帝都秦家，贵族?

这些事离她都好遥远……

“你看着我。”秦越起身，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仰头与她对视，“我是你亲哥哥。我们瞳孔的颜色，遗传自我们的母亲。”

这样的姿势，像极了贺斯尧。

却是多了点别的东西，少了点暧昧不明。

言欢有点紧张:“你快起来，跪地上干嘛？”

“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原谅哥哥，好吗？”

言欢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他:“嗯嗯，你快起来！”

秦越倏地一笑，似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叫声哥哥，我就起来。”

言欢哽了一下:“……哥哥。”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找到妹妹了……终于找到了！”

这是秦越第一次笑弯了腰，他在宫嘉许面前都没有这么放肆地笑过。

他任由自己坐到地板上，不顾形象地笑。

殷红湿润的眼眶中几乎溢出泪水。

言欢:“……”

这怕不是一个疯子?

“好了，你吃早饭了吗?”

秦越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衬衫领口衣角。

眸子一敛，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高贵。

“没有。”言欢看着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指了指厨房道，“我微波炉里有块三明治。”

秦越俯身，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三明治我吃，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不用了……”言欢实在有点接受无能，她想缓一缓。

秦越看出她的无奈，又伸手捏一下她的脸:“那今天先不急，等你回了家，有的是机会尝哥哥的手艺。”

妹妹的脸蛋好软。

和想象中一模一样。

言欢垂下头，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亲近，但也没拒绝，“那个，哥哥，言欣和……吴秀华，她们现在在帝都吗？”

秦越坐到她身侧，“嗯。吴秀华让言欣冒充你的身份进了秦家，不过我和父亲都心知肚明。”

“哦……”

“哥哥昨晚才查到你的信息，于是连夜赶过来见你，感动么？”

言欢抿唇一笑:“感动。不过我还是觉得很玄幻。”

一觉醒来，自己突然成了z国五大贵族之一秦家的人?

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秦越端详着妹妹的模样，漂亮又温柔，朝气又平和，怎么看怎么喜欢。

就是有一点瘦。

让人感觉弱弱的，好欺负。

“这些年你受苦了，等查出吴秀华母女背后别有用心之人，哥哥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言欢乖巧道:“好。”

想到传闻中那些大家族不找边际的教训人的手段，又忍不住小声问:“那吴秀华和言欣，会死吗？”

“你把我们秦家想成什么了?”秦越觉得妹妹实在太可爱了，“施以惩戒而已，最多废掉双腿赶出z国，秦家不碰人命。”

言欢:“废掉双腿赶出z国……”

那和要人命也没太大区别吧?

秦越点点头，微笑道:“秦家很仁慈的。”

言欢:“……”

算了，吴秀华和言欣本来就是自作自受。

照秦越说的，秦家很快就会查清二十一年前到底是不是吴秀华救了秦家的女儿。

如果是，秦家便欠她一份恩情，与她让言欣冒充秦家女儿的错处相抵，至少可保性命无虞。

如果不是，作何惩罚也应该由受骗者秦家决断。

不是自己应该记挂的事。

吴秀华、言欣和自己之间的情分，早断在了这十年孤独无依的岁月中。

她不会为她们求情。

“哥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做个兄妹鉴定吧?”言欢突然说，“我怕你弄错了……”

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亲人，亲情。

对自己来说就像微弱的火光一样。

想要触碰。

却又收回手。